所以幾人都忙不疊的點頭應和,“不嫌棄!肯定不嫌棄!實在是多謝樊姨了呀!”
……
馬車又重新行駛了起來,一行人開始朝著樊姨家趕了去。
圍坐在馬車之中,姜齊熱情的和樊姨聊了起來,而在這一來一往的交談裡,眾人也大致對樊姨一家有了些瞭解。
樊姨今年四十多歲,家中只剩下她和一個二十來歲的孩子。
說是二十來歲,其實那孩子和個小孩也無甚區別。
從樊姨口中大家知道,那孩子小時候在水裡淹了很久,腦子淹壞變成了個傻子,智力一直都停留在六七歲孩童的年紀,生活幾乎不能自理。
所以為了防止他出事,樊姨在自個兒屋子裡多安了張床榻,兩個人睡在一個屋裡。
樊姨說到這兒又道:“家裡的空屋子一共有三間,你們人多,若是還擠不下,不介意的話可以分個姑娘和我睡。”
她的孩子雖是男子且已二十來歲,但是個傻子什麼都不懂,而且屋裡還有簾子隔開,若是不大講究的,睡在一個屋裡也不妨事。
隊伍之中一共兩個女子,月娘與奡滄既為夫妻,那多半會住一個房間。
所以單下來的清川朝樊姨笑了笑,“我與樊姨一起睡吧。”
之後姜齊又問道,“這麼多的空房間,原來應當都是有人住的吧,不知他們都去哪兒了,怎麼只留你們孤兒寡母的在此地。”
“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往事,樊姨重重地嘆了口氣,“命苦啊!他們都死了好多年了!”
樊姨告訴他們,她十多歲的時候就嫁給了她的相公。
他們二人青梅竹馬,是門挨門的鄰居,因為兩家離得近,關繫好,又結為了親家,後來就將兩家合在一起建成了個大院子。
他們二人父母俱在,樊姨的丈夫還有一個妹妹,所以院子修整到一起的時候,一共就修了四個房間。
父母一間,公婆一間,夫妻兩人一間,妹妹又住了一間。
原是打算修五間的,這樣他們倆的孩子日後出生也有個地方住。
但孩子生出來的頭幾年,多半都是跟著大人一起睡的,所以小孩的房間倒也不用那麼著急,便暫且先擱置了。
修整院子的時候樊姨就懷了孩子,他們打算等孩子出生以後,長到三歲便給他修建個新房間。
但誰知天不遂人願,那孩子根本就沒有長到三歲便死了。
且不止孩子。
父母,丈夫那年也都相繼離世,只留下樊姨一人茍活人世。
樊姨的父母常年身體不好,搬過來的那年冬天得了風寒,原以為只是個小病,但誰都沒想到最後居然兩個人都沒能挺過來,就那麼突然的一起死掉了。
或許是常年相伴,感情深厚的緣故,父母死掉以後,公婆心裡面也不好受。
如此鬱結於心,鬱郁寡歡了沒多久,婆婆也害病走了。
婆婆一走,公公沒過多久也就跟著離世。
接連遭受家中四個老人的離開,夫妻兩人都不好受,那年他們的孩子才剛剛兩歲。
樊姨要照顧孩子離不開,妹妹年歲偏小平日在家打打下手,所以家裡的生計便全都擔在了樊姨丈夫的身上。
但那幾日還沒從父母離世的悲痛中緩過神來,樊姨的丈夫便在上山砍柴時腳下一滑,一不小心摔下山崖摔死了。
那時候樊姨深受重創,當天便病倒在了床上。
後來還是樊姨婆婆的哥哥一家前來幫忙料理了後事,她才總算是又緩過來口氣。
但處理完樊姨丈夫的後事以後,舅舅家的人便離開了,與他一道離開的還有家中那年歲尚小的妹妹。
舅舅也只是普通農戶,家中並不寬裕,看在自家妹妹的份上帶走侄女照看已是心善。
至於樊姨母子,那便實在是力不從心了。
故此樊姨一家,從那時候開始,就真的只剩下他們孤兒寡母了。
那時候樊姨原以為自己估計也要在那場大病中撒手人寰,但看著身旁餓得嗷嗷大哭的可憐孩子,她又實在是不忍心。
她一走,孩子自然也活不下去,那這個家裡面就真的什麼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