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目前,尚還沒有挑明這一切的打算,他還不願這個一直跟隨著自己長大的弟弟,被迫和自己走到殊途。
所以沒等梁願再開口,姜齊就移開眼,先一步出聲打斷了他,“往事緊抓著不放也不是我的性子,就這樣吧,你若願說我便聽,不願開口,那我只當不知今日之事。”
這便也是沒奢望他能開口說出什麼東西了。
可不曾想姜齊說完,梁願卻又忽然發笑,“我能有什麼不願意對哥哥說的呢?”
“只是有些事情,由弟弟我說出來終究是不太妥當,所以哥哥若果真是想要了解個清楚,還是自己看得清楚明白的好。”
這話說的莫名,姜齊有些不明白梁願的意思。
但還不等他多問,就見梁願抬起手掌輕觸額頭,然後自額間凝化出一團白光,遞到了自己的眼前。
“往日種種,凡我所知盡在其中,哥哥若想要探個究竟的話,只需注入一抹靈力,將其催動,便可親歷曾經所發生的樁樁往事。”
說完,梁願便將那抹白光慢慢的注入了姜齊的額間。
姜齊只覺額間閃過一抹滾燙,隨後便又歸於平靜,但凝神感知一番,卻又能清楚地在識海感受到那一抹不屬於自己的靈力。
他抬眸望了一眼梁願,這是把主動權交給了自己?
但這回卻換成梁願闔上了雙眼,靜靜的靠在土牆上,似乎是不願再過多交談了……
……
天色暗下來以後,勞作了一日的老礦工們也從礦場上趕了回來。
他們一行有十多個人,應當是已經在飯堂裡面吃過晚飯了,走在前頭的兩個年紀大些的老頭,嘴裡還叼著不知從哪兒撿來的竹簽剔著牙縫。
一走進來,看見還兀自坐在角落裡的姜齊二人,立馬便驚奇的吆喝了起來,“喲呵,新來了兩個小夥子呀!”
靠在土牆上的梁願一整日都沒變過動作,聞言只是微微睜開了眼。
而姜齊則像是才發現剛回來的一群人似的,短暫的懵逼了幾秒以後,便立馬熱絡地走上前去,“大哥們今日上工辛苦了,可用過晚飯?我和弟弟是今日新來的,因這住的屋子不大夠了,所以被安排來和大哥們一起住,還望大哥們莫要嫌棄我們呀!”
礦工們的工具都留在礦場上的,每日都只有個人回來,因此屋子裡面除了睡覺的床,和一張用來擱置些雜物的桌子,以及被姜齊翻出來的那兩個小凳子以外,便沒有了其他的東西。
所以礦工們除了要洗澡的撿了件幹淨的衫子出門去了澡堂,其他的都三五做兩的脫了鞋回到了自己的床鋪上。
而其中一個年紀看起來最大的礦工,約莫著是這裡面資歷最高,最有話語權的一個,一邊把鞋子扔在床邊上,一邊順嘴接了姜齊的話,“說的什麼話呀,你看看我們這些老頭子的酸臭樣,還嫌棄你們?你們別嫌棄我們都不得了了!”
這位曠工一看便是個性格爽快的,他嗓門粗大,說話時咧著幹裂的嘴唇,露出一排缺了幾顆的黃牙,說完又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一說完,旁邊幾個正在整理床鋪的曠工也附和著笑,邊笑還邊跟著說到。
“這礦場上現在呀,怕是就數你們這些剛來的毛頭小子們最幹淨了吧。”
“也就幹淨這麼一天啦,咱們剛來的時候不也這樣?到時候礦地裡邊兒一滾,全都得臭成一堆。”
“哈哈哈……第一天身體不適應,到時候說不準呀,回來之後累的趴在茅坑邊上都睡著了!”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好不熱鬧,姜齊全都點頭,一一應是。
“唉……做曠工嘛確實是累,哪個不是拿命拼,拿命扛。但好在這地方工錢給的也足,倒不至於讓家裡面的人也跟著遭了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