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姜齊,全然不管倒在地上的姑娘們不滿的叫嚷聲。
不對勁。
姜齊緊緊地抿著下唇,沒有應聲。
然後一旁的清川就走上前來,從荷包裡掏出一錠銀子遞到了老闆的面前,說道:“飯菜酒水要,住店也要。”
那錠銀子個頭不小,換做是尋常的客棧酒樓,他們一行人住個十天天半個月想來也是不成問題。
但在這裡……
老闆笑了,仰著頭,呲著嘴,露出嘴裡那顆金燦燦的大金牙。
他說:“幾位客人怕是頭一遭來我這是風陵渡吧!一錠銀子?”他邊說邊笑,“連我這兒的一碗剩飯都吃不上!”
姜齊的眉頭驟然收緊,他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那老闆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而是先斜著頭朝著地上挑了挑眉。
姜齊會意,雖然心裡不滿,但也還是側頭給雲霖使了個眼色。於是再一彈指,地上的那一群女子便又活蹦亂跳了起來。
眼看著她們還要再次朝著眾人撲過來,那老闆的喉間發出一聲低吟,“嗯?”然後所有的姑娘們便全都偃旗息鼓,耷拉著腦袋往裡間走了去。
隨後老闆手裡的小算盤輕輕一轉,便指向了大堂側邊的一面牆,那面牆上什麼裝飾物都沒有,只貼著一張佔據了整面牆的赤紅色宣紙。
老闆說道:“吶!本店所有東西都是明碼標價的,各位客人可先行過目,若是能接受,先付了銀錢,小人立馬便能為各位辦理入住。”
那張赤紅色的宣紙上十分清楚的標明瞭房間,菜食,酒水的品類以及價格,姜齊等人一一看去,都免不得被驚了一跳。
不為其他,只因這價格實在是貴的太過於離譜了些!
上中次三類房間,價高者一日一金,劣者也是百兩銀子起步。
飯食只不過是些再尋常不過的東西,可但凡是沾了葷腥,價格也是堪比房錢。
這活脫脫的就是一家黑店!但奇怪的是,這竟然是一家明碼標價的黑店!
真的會有人到這裡來住宿?又或者說是,這家店是真心想要開門做生意的嗎?
梁願拉了拉姜齊的手臂,說道:“換家店吧,這地方實在是有些古怪。”
郎大郎二也跟著附和:“是呀,把我倆的狼皮扒了都不一定能在這兒住一天。”
雖然心裡還是有些疑惑,但他們說的也不無道理,所以姜齊點了點頭,便打算和大家一道再看看其他地方的客棧了。
但哪曾想他才剛一轉身,甚至還沒來得及走出大門,那老闆的聲音就又從背後傳了來,他說:“沒了。”
“什麼沒了?”清川接話。
老闆扒拉著手裡的算盤,頭都沒抬,“當然是客棧了。這整個風陵渡,就只有我這一家可以吃飯住宿的地方。”
意思也就是說不在這兒住,那他們便只有離開這風陵渡的份兒了!
郎大氣不過,擼起袖子就想上前和老闆理論,姜齊沒有攔人,因為即便是他,眼下也是有些惱了的。
但最後到底還是沒有動起手來,因為就在郎大靠近櫃臺的時候,閣樓上就先一步響起了一道粗獷而熟悉的聲音,“都是我的人,給他們安排客房。”
樓板是木質的,腳步落在上面發出“噠噠噠”的脆響,樓閣上走下來的那個人穿著淺褐色的袍子,下顎鋒利,眉眼冷峻。
雲霖最先叫出他的名字:“奡滄。”
原來是他。
不知為何,奡滄一開口,那老闆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立馬就變了臉色,點頭哈腰的迅速安排好了幾個上等房,並且還立馬招呼著後廚為他們準備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