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人之所以會畏懼死亡,只是因為心中所求還皆是虛妄。
有念,有貪,有夢,有求,還有在自己能力範圍以內的未盡之事,所以渴望著再多活一天,多活一刻,多活一瞬。
他亦是如此。
他還想和姜齊有個長久,那是以前就說好了的。
但是這些姜齊卻並不明白,也不知曉。
在姜齊看來,光風霽月的寒清神君只是不知世間疾苦,不懂人生苦難的神仙。
他從雲端裡生長而出,自來便是不染塵埃的矜貴人,所以也完全不明白自己的難處。
他給自己講了太多太多的道理,但那些道理譬如白粥,寡淡,無味,於自己而言皆是無用。
姜齊不想聽那些虛無縹緲的謬言,可要讓他舍了這個人,他也做不到如表面一般的平靜。
所以當一切混亂的思緒雜糅到一起,迷茫的,極端的,彷徨的,恨惡的,便通通都凝化成了一種不可控制的瘋魔感。
“雲霖……”姜齊的手指近乎粗暴的蹂躪著雲霖的唇,“你是高高在上的天界神君,對任何人都是不屑一顧,而我卻偏要將你從這神壇上拉下,讓你變成和我一樣的惡人,做我手中隨意玩弄的……禁臠!”
地牢裡的燭火隨風晃動,發出“滋啦”一聲輕響。
雲霖反駁: “你不是惡人——”
但殘餘的尾音卻再也無法吐出,姜齊冰涼的手指已經被溫熱的嘴唇所替代,他將雲霖所有未盡之話全都吞入了腹中。
他吻住了雲霖。
雲霖的唇比姜齊的還熱,他的臉也燙,耳也燙,一身都灼人的厲害。
姜齊吻上來的時候,他瞳孔皺縮,驀地一愣,但也不知道是愣神的時間太長,還是並不排斥,唇齒相依間他都格外的配合,竟就那麼任由姜齊予取予奪。
兩個人都帶著些生澀,所以避無可避的貝齒輕碰,發出脆響。
這一吻停了,姜齊的嘴角被磕出了血痕,雲霖雙眼迷離,嘴角滑落出不知是誰殘留的銀絲。
那銀絲順著嘴角一直滑到他的喉結處,讓他整個人都透出了極致的萎靡感。
於是姜齊動了,沒有人能在這樣誘人的欲色下保持理智。
架子上束縛人的繩索一鬆,姜齊攬過雲霖衣袖一甩,就帶著人回到了自己的寢殿。
帷幕落下,兩人都倒在了鋪著皮草的床榻上。
剛開始是姜齊捏著雲霖的手腕吻的忘乎所以,可漸漸的,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被壓在了身下,甚至連著身上的衣袍,都不見了蹤跡。
“姜齊……”雲霖的聲音啞的不像話,“可以嗎?”
可以什麼?姜齊腦子昏昏沉沉的想開口說話,可張開嘴巴,吐出的卻是一聲纏綿的呻吟,“啊?……”
後來的事情姜齊腦子裡已經模糊了,只記得那反反複複的進進出出,以及沖破了頭皮的舒爽感。
那滋味太過於蝕骨融魂,以至於姜齊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都沒忍住發出一聲輕吟,“啊~輕點~雲霖——”
但看著視線裡闖入的一圈熟悉的面孔,姜齊的話突然卡在了喉嚨上。
不是,他這是清醒了?
先前那些都是他以前的記憶,他以夢的形式再次重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