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是等待。
畢竟不論蔚河是好是壞,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他都終究只是個普通的凡人。
他所做的一切,都有這人世間嚴苛的律法來約束於他。
而非是他們,依藉著自己過人的仙法神軀,違背天道所制定的因果之論,來裁決他的生死。
可是,幕後的人又出手了。
這場劫難當時只覺得來勢洶洶,但事後回想,其實也並沒有多少人受到了侵害。
這一切,都像是為了殺死蔚河,結束這場漫長的等待一樣。
姜齊扣著指甲,同雲霖對視了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卻一致得出了心中的那個結論——
幕後的那個人很著急,而他著急的事情——是迫切的想要姜齊尋齊魂魄,重塑仙身?
“你們倆眉來眼去的幹什麼,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有什麼東西是老子聽不得的嗎?”奡滄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感覺自己像個隱形人樣被忽視了。
見狀雲霖眼皮跳了一跳,然後抿了抿唇低下了頭。
而姜齊卻頗為欠揍的應了一句:“就不告訴你!”
“你——”奡滄又怒了。
可才說了一個字,雲霖就抬手打斷了他,“我先幫姜齊穩固魂體,稍後便看看能不能找到黛若的訊息吧。”
提及黛若,即便是滔天的怒意奡滄也是說壓就壓,所以嘚瑟的姜齊又勉強逃過了一劫。
奡滄出門以後,為了防止藏在暗處的人暗下毒手,雲霖先在房間裡面設下了一道結界,然後便拿出了法器聚魂鈴。
姜齊還是第一次見到它。
傳聞這聚魂鈴一直被存放在忘川河的河底,是地府用來震懾鬼魂所用的法器,也不知雲霖是怎麼將這東西給拿到手的。
心裡好奇,姜齊看了眼認真結法陣的雲霖,也就直白了問出了口:“這東西是你在忘川河裡釣靈魚釣出來的嗎?”
雲霖無奈又好笑,“不是。”
他扯開衣領,露出半邊結實的胸膛,然後以手為刃,直刺心口,十分熟練的取出心頭血。
姜齊擰了眉,安靜的等著他的下文。
但雲霖沒吱聲,顯然也是在等著他的追問。
如此兩相對立靜默了一會兒,雲霖已經做好了準備,所以他們又默契的沒在說這件事了。
以血為祭,雙手轉乾坤,結出太極法印,太極調陰陽,也意為融合。
所以陣一結好,雲霖便立馬示意姜齊坐了進去。
這陣法是最為正統的仙門之法,姜齊置身其中,除了淡淡的金光浮現在眼前以外,還察覺到了一股溫潤的氣息纏繞在自己的周身。
那股氣息時遠時近,遠的時候像是把人整個包裹了起來,散發出濃濃的熱意,近的時候又像是依附在骨髓上,或者可以說是靈魂上,讓人不自覺的冒出泛著癢的顫慄。
姜齊雙腿交叉而坐,掌心向上,目視前方,隔著那層淡淡的金光看著面前的雲霖。
他的衣領還沒有拉上去,胸口的口子已經合攏,只留下一道刺眼的疤,加上此刻他臉色蒼白,整個人便不合時宜的透出了幾分病態的香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