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姜齊蹙眉,“什麼毒?怎麼會中毒?”
周邊的幾人面面相覷,沉默了一陣,才再次由清川開了口,“宴席開始以後,高小姐和沈公子入席敬酒,遇上了蔚河。他佔了高小姐義兄的名頭,這宴席沒道理不請他來。敬酒到他那一桌的時候,他親自給高小姐倒了酒,高小姐雖然不喜,但念著他馬上就要離開昭陵城了,所以沒設防便喝下了那一杯酒。但誰能想到,那麼眾目睽睽之下,他竟然敢……”
清川說著抬起頭看了姜齊一眼,眼裡寫滿了不忍,沒再接著說下去。
但大致的意思姜齊卻已經聽懂,“所以是蔚河給高若瑤下了毒?蔚河又是怎麼死的呢?”
這回是奡滄接了話,他輕哼一聲,面上一派不屑之色,“本君打得半死後,那沈小兒用碗片斷了他的命。”
沈念之?
所以他身上沾的那些血,都是從蔚河身上噴射而出的?
清川說道:“蔚河不知道做了什麼,給高小姐下毒以後,便衣服爆裂,變成了個半人半妖的模樣。他說做城主女婿固然聽起來不錯,但若是等他殺了高家滿門,那這昭陵新城主的位置坐起來想必是會更加舒服,之後便又打算對沈公子和高城主動手。當時真的就差那麼一點了,就差那麼一點,高城主的脖子就要被蔚河擰斷!不過幸好奡滄神君及時趕了來,不然這後果可真的是不堪設想了!”
“蔚河是妖?”姜齊的眉頭皺得更加緊了,他怎麼沒看出來。
梁願扶著姜齊的手臂,試探著說了一句:“他不是妖,應當是……服了大妖的內膽精元。”
“這怎麼可能,他區區一個凡人,還能獵得什麼大妖的內膽?不被人家給殺了就謝天謝地了好嗎!”姜齊立馬嗤笑了一聲,但笑過以後卻忽然想起:倘若不是自己得到的,而是別人贈予的呢?
奡滄看出了他的猜測,認同的點了點頭,“應當就是這幕後之人給他的。蔚河死後,這府裡邊就亂了起來,數不清的妖怪像是下崽似的從地底下冒出來。雲霖沒有回來,你這幾個蝦兵蟹將的也幫不上什麼忙,獨我一人雖也能制服這幫雜碎,但若還要再確保這府裡的一眾凡人不被牽扯,卻到底是有些有心無力,所以便設了兩道結界,把這府裡的人和妖都給分開拘了起來,方便斬殺。”
這時,幾個小廝點頭哈腰的湊到了姜齊的面前來,他們先向姜齊一行人作了作揖,然後便討好的詢問到:“幾位仙人可有受傷之處?城主請來了大夫,仙人們若有需診治的地方,便隨小的先去後院的客房裡暫做歇息吧。”
話是對著眾人說的,但他的眼神卻直勾勾地落在了姜齊的身上,畢竟這裡除了他以外,也找不出什麼看起來像是受了重傷的人了。
奡滄的那點皮外傷早就被他捏了個訣煙消雲散。
於是姜齊左右瞟了一眼,便點了點頭應承了小廝的提議:“雖不知還能不能治好,但我這傷到底還是得再看看。不過我們都認得路,就自己過去好了,你們這府裡的事情亂糟糟的,還有的忙,便不勞煩你們了,你們就先去忙你們自己的吧。”
他一說完,小廝們面面相覷,眼神交流了一陣,應當是覺得姜齊身份不一般,料也出不了什麼事情,所以便聽他的話先行退了下去。
“走吧。”小廝一走,姜齊便看著奡滄向後院的位置抬了抬下顎,“讓大夫給我治治傷,順便再看看高若遙是個怎麼樣的情況。她被蔚河所傷,蔚河又融了我的一魄,所以此事到底還是與我有所牽連,若這普通醫師救不了她,我也還是需要再想想法子救她的。她不能死。”
奡滄衣袖一甩,沒吭聲,走到了前面去。
“走那麼快幹嘛呀,我說的難道有什麼不對?”姜齊望著奡滄的背影大聲喊道,“我還指望著你揹我一截呢,我現在這樣子自己走怕是不太方便吧!”
奡滄身形一頓,微微側目,剛要開口說話,誰知扶著姜齊的梁願卻先一步主動請纓,“我來吧!奡滄神君也勞累了,還是讓我來背哥哥吧!”
他此言一出,奡滄又嗤笑了一聲,然後揹著手便又大搖大擺的開始往前走。
可姜齊卻並沒有應承梁願,“哈哈哈,算了算了,你身體也沒好上多久呢,累著你也怕是不太行的吧。這裡這麼多人,隨便誰都能揹我一段的,還是讓清墨來吧,清墨……”姜齊一邊尬笑著拒絕梁願,一邊在身邊搜尋起了清墨,可是眼珠轉了好幾圈,這清墨的影子,卻是毛都沒看見一根!
姜齊臉上的笑容驟然便凝滯住了,“清墨呢?”
郎大郎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臉懵的搖了搖頭,清川微微低著頭,思索了片刻,才像是忽然想起:“哦!他好像在廚司裡頭!少爺你沒吃飯,他怕你餓著且府裡沒有空閑給你做飯,便去給你做烤紅薯去了!”
姜齊:!!!
姜齊:“他什麼時候去的?”
清川:“你走後沒多久。”
姜齊:“那那些妖物打來的時候呢,他也沒有回來嗎,你們沒有一個人找過他?”
幾個人沉默了,他們確實沒人想起來清墨還沒有回來,畢竟奡滄神君把人都聚到了這院子裡,還設了結界保護起來,誰又能想到清墨竟然就被給漏下了呢。
“你先別生氣哥哥,我去替你找他。”梁願有些緊張的看著姜齊,“他有這麼重要嗎,值得哥哥如此大動肝火?”
姜齊的雙眼猩紅,甩開梁願扶著自己的手就自己向著廚司的位置跑了去,“眾生平等,誰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