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我是說,有一些非常糟糕的情況……”
艾斯克雅女士回答的語速相當的緩慢,她的面容平靜,說出這一番話語的同時還抬頭看了看格羅斯——後者咬著嘴唇,似乎對此早已有所預料,微微點了點頭,示意神官女士繼續說下去。
“她確實失去大部分的記憶,不僅如此,她的靈魂還遭到了永恆的創傷,也許她的一生,將終日被恐懼與痛苦所支配,因為,那件黑暗生物已經不止侵蝕了她的肉體……格羅斯,我這樣說的意思,你能夠明白麼?”
艾斯克雅彎腰撫摸著少女光潔細膩的臉龐,到了此時,格羅斯終於一下子怔住了,他從來都不知道,僅僅是這個夜晚一段時間短暫的接觸,這柄來自青騎士之手的武器便已給這位萍水相逢的少女帶來了如此之大的傷害——
而這一傷害,正是因他而起!
靈魂的永恆創傷。
據說,靈魂屬於神明的領域,至少,在他的記憶和認知中,這個世界並沒有任何可靠的手段可以治癒這一類可怕的創傷——
這是恩薩達教堂內一處安靜的所在,此時黎明到來,柔和的晨曦透過窗戶的花格灑下一條條乳白色的線,光線照射在少女薇爾莉特恬靜安睡的面孔上,照著著艾斯克雅女士披著白色神官長袍並不高大的背影,也恰好倒映著格羅斯那雙明亮的眸子。
格羅斯的眼中分明流露著深深愧疚和自責。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目光望向了房間的窗外——
教會中的神職中已經開始準備進行一天之中的清晨禱告,儘管或遠或近的腳步聲時有響起,但卻讓這空氣冰冷的微光時分聽上去更加的安靜。
許久,不知道是過了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或者更久。格羅斯望了一眼仍在安睡的少女,神情變得平靜,他在自己的心中,已然作出了某個決定。
“聖輝在上,感謝於您,艾斯克雅女士。”
儘管最終的結果讓他失望,但是格羅斯已然保持著應有的禮儀和態度——
事實上,經過這個發生諸般意外狀況的夜晚,他很清楚身前的這位神官女士已經盡了自身最大的能力,然而,即使是一位實力出眾的神官,對於靈魂這一層面的創傷也是沒有任何太好的辦法。
格羅斯抱起了少女。
他打算離開。
然後用一生的時光來完成心中那個默默的誓言。
就算薇爾莉特從此不再是他於這個夜晚所接觸的那位少女,他也會好好地照顧於她——若是平時,格羅斯自問不是什麼心地軟弱善良之輩,可是此時的他,已經不再是往昔那個凶神惡煞的盜匪頭子,而是一個溫和而仁慈的年輕男人。
“等一等!格羅斯。”
房間的門扉虛掩著,當格羅斯剛從房間之內不算寬敞的空間跨出腳步時,艾斯克雅女士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如果你能找到這件黑暗聖物的主人,說不定能有一絲機會修復她的靈魂?”
“修復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