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的不告而別,竟然沒有讓她生出絲毫的惱怒之意。
……
恩薩達這座曾經繁華富饒的商業城市,並沒有幾人知道格羅斯是誰。
若是隨意從街頭拉住一個行人問起這一問題,很大機率,那位一臉懵逼的行人將會搖晃腦袋。當然,也許有的人會將這個名字聯絡起某些偶然見過的面孔,比如市集上的屠夫、牲口販子、某位自稱婦科聖手近來非常出名的遊醫,或者,夜幕下穿梭於酒館的那些油頭粉面的清秀小夥子,總之,眼下沒有任何的人清楚格羅斯這個名字究竟意味著什麼。
這一日,下午有一段時間天空下起過一陣絲絲細雨,對於春天的諾戈而言,這樣天氣很常見,雖然雨水過後沉悶的空氣並沒有緩解多少,但是到了夜晚、當下這段還未進入十點後宵禁的時間,街頭巷尾還是陸陸續續出現了不少人影——
籠罩於這座城市上方的陰雲雖然讓人日漸惶恐不安,但是留在這兒的人們的生活依然需要繼續,一天工作的疲憊、各種壓抑的心情積累下來,總得需要合適的途徑進行抒發和宣洩。
鐘樓上出現了敲鐘人的身影,那是一位沒有妻子也沒有孩子的老人,他用著拖沓的腳步一下一下搖晃著老邁的軀殼登上了鐘樓的階梯。整個鐘樓的內部是一個空空的豎筒,夜色下的月光與一些繽紛雜亂的色彩從鐘樓的窗戶空洞中照了進來,他看了看斑駁牆壁上自己佝僂的影子,終於有了些許安慰:在這時候,他總歸還不算太孤獨。
而這樣的一種恍惚的錯覺,也正是老敲鐘人堅持著這份枯燥工作的主要原因——他來到了巨大的銅鐘之前,掏出了一隻舊懷錶,錶殼的時間顯示離夜晚的八點還差一分鐘,趁著這會功夫,他點燃了一隻菸捲,放入了自己的口中。
煙霧的裊繞中,恩薩達城內響徹著夜晚八點的鐘聲。老敲鐘人隨手撣掉了菸捲上那一截失去火光的菸灰,又重新邁著老邁的步子,一步一步,向下走去——
從現在開始,他又有了一段休息的時間,而他下一次進行工作時,則是次日的零點。
清亮悠遠的鐘聲很快傳遞到遠方。
而在這座城市的南城門之外,場面熱鬧得就像一鍋沸騰的水——人群與馬車相互擠得水洩不通,到處都是一片黑壓壓的人頭,處在其中,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踩上旁邊人的靴子。
事實上,“踩靴子”這類極易引發流血事件的小事情,眼下恩薩達的南城門外已經發生了多起。
可這一次,沒有人顧得上再去生事了。因為,就在人群的中央,上百名武裝士兵正要圍攻一名孤身的中年男人——儘管這個男人黝黑的面孔看似面相忠厚,可到了當下這般地步,他還是從背後抽出了那柄寬闊猶如盾牌般的巨劍。
他豎起巨劍,警惕地觀察著周圍。不過他並沒有注意到,此時圍觀的人群中有一雙滴溜溜的眼睛正在為他所擔心——
他的那位自詡為多爾蒂斯平原著名學者的大舅哥派洛特,逃出士兵的包圍後並沒有離開多遠,他將深有靈性的“白蘭”放歸商道附近的原野之後,又重新擠進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許久,終於有一位看似士兵隊長的傢伙率先揮劍衝了上來,大舅哥派洛特剛要和身邊的人一起驚呼,卻不料的,被一隻腳掌踩上他右腳騷氣的純白色羊皮靴子。
“尼瑪——”他差點爆出粗口。
“抱歉。”來人已經道歉,不過腳掌卻仍舊踩在他的純白色靴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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