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大人,一個人的身份並不是什麼重要的問題,即使我們的騎士團內,也存在著各種各樣不同出身的人物。”
以利亞緩緩答道——他的手扶在了花圃的圍欄上,目光悄然遊走,盯住了一株枝葉伸展的風信子,其中一朵藍色的蓓蕾已然綻放了些許,細密而蜷曲的花瓣就像那些精美絨毯上的織線。
“同一種鮮花也有著不同的顏色,而豐富的色彩正讓眼前的風景變得美麗——”
“抱歉,以利亞。我的確對山民抱著一些偏見,他們讓我勾起那些不快的回憶。當然,作為塔倫的領主,狹隘而傲慢的心胸無疑是一種極大的錯誤,感謝你的提醒,讓我得到了及時的糾正。”
兩人的交談頗有暗語的味道,不過,沃爾夫伯爵倒是表現得非常坦誠,兩人相識一笑,彼此之間的關係看上去不像領主和騎士,倒近乎於一對相交多年的老友——
事實上,以利亞·艾略特也正是為數幾個不多能夠影響沃爾夫伯爵決策的人物,從這一點來看,他所得到的信任甚至超過伯爵爵位的繼承者,弗雷德·沃爾夫。
時間在兩人的低聲交談中過去。
晨風與曦光播灑在花園中,一道道淡淡的柔和的光柱穿透了花園中的長廊,兩人安然漫步,討論著眼下的戰爭、討論著當前的時局,也討論著塔倫的未來——
領地的經營並不僅僅是依賴強大的武力就能做好,大多數的時候,它需要考慮諸多的方面,說是牽一髮而動全身也不為過。
“那麼,教訓那些恩薩達人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然而沃爾夫伯爵對於恩薩達人的所作所為依然憤憤不平,他看到了身前的騎士鄭重地點了點頭,頓時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以利亞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話說起來,能夠擁有這麼一位忠誠而能幹的下屬,真是作為領主的最大幸事。
“伯爵大人,時間似乎不太早了。”
“嗯,我會在書房內等候你和那位了不得的年輕人。”
來到城主府的時候,以利亞已經觀看過時間,眼下已經過去了大半個鐘頭,但是相距他與那位年輕人所約定的早上八點,也只剩下不多的十幾分鍾了——城主府相距鳶尾花騎士團有著大半條主街道的距離,若是騎行的話,這點時間倒也完全足夠。
當以利亞回到騎士團的駐地時,正好見到了格羅斯,還有他麾下的騎士——以那個年輕人為中心,騎士們圍成了密不透風的整整的一圈,而在這個圈中,一位騎士握著長劍,正與那個年輕人進行著劍術的交流。
確切而言,應該說是指導。
格羅斯的劍術,本質上其實是無數玩家的戰鬥經驗和心得的精華總結,而騎士們的武技來自於一板一眼的修行和鍛鍊,相形之下,格羅斯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讓這些騎士產生耳目一新的感覺——
在這些騎士的眼前,關於長劍的使用,彷彿開啟了一片新的天地。
讚歎、感慨之聲不絕於耳。
格羅斯眯著眼睛,心中忍不住生出一種小小的得意——好為人師是一種人類的普遍心理,他自然也不能免俗,只是他的理智讓他多少還保持著盡力的剋制,沒有表現出那種得意忘形的樣子。
以利亞進入營地後,很快跳下了戰馬,一旁早已有照料馬匹計程車兵接過了韁繩。他的腳步越走越近,正朝著營地中這一片喧鬧的空間迅速走來——
“團長——”
“艾略特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