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中,雖然亡靈一方的人數更多,但是整個局面就像湛藍而深邃的夜幕下綻開的絢爛煙花一樣,隨著“原初夢想”傭兵團的加入,戰場的局勢瞬間出現了傾斜,來自鳶尾花騎士團的年輕人們跟隨著“紅鬍子”雷德幾人,一路勢不可擋衝殺進入了亡靈的陣勢。
弗雷德怔住了,康伯倫怔住了,維杜卡也怔住了——
他們眼中所看到的畫面在這一刻似乎定格:這是一副多麼奇怪而令人不可思議的景象,不久之前那位強大無人能敵的亡靈指揮官,此時正被一位年輕的騎士抓在手中一頓痛毆。
格羅斯?
弗雷德再次想起了這個名字,他看到了那張稜角分明的山民面孔,他終於有了那麼一點兒印象,好像就在去年的某個日子,米歇爾·貝齊曾對他提起過“格羅斯”這個名字。
“野狼盜匪團”的首領,“狼首”格羅斯。
只是同樣的名字、符合描述的山民面孔,眼前這位年輕人這種程度的強悍實力卻是很難跟一個默默無名的盜匪頭子聯絡起來。
弗雷德在這一剎那陷入了短暫的思考。
“諾特森,來到諾戈真是你的人生錯誤!你應該呆在幽魂之地好好陪伴你的媽媽、你的奶奶、你的奶奶的媽媽,以免她們太過孤獨……而不是學著像別人那樣跑出來試圖出風頭……”
格羅斯手頭的動作沒有停歇,口中卻是罕見的罵罵咧咧,不過熟悉亡靈的人都很清楚,包括死亡騎士一族在內的亡靈很多時候並不依賴於有性繁殖,所以,大多情況下,所謂的女性直系親屬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無法回答嗎?”
“或許我應該是視之為預設。就這一點來說,你比起薩斯克那個骨頭架子實在差得太遠了!他至少,不會像個娘們一樣的只會捱打而不還手……”
諾特森的身形依然漂浮在半空中,他身下那道銀色的影子游移不定,但是那種絮絮叨叨的口吻就好像上了年紀的大嬸正在教育自己家的熊孩子——諾特森一言不發,但是當他聽到“薩斯克”這個名字時,凹陷的眼眶中,魂火陡然一下熾惹了起來。
他真的被徹底激怒了。
被一位人類用這種類似羞辱的方式痛毆先不談,對於他那些關係冷淡的親屬的問候也拋開一邊,但是對方講他與那個身份卑賤的骨頭架子對比起來,還說出“遠遠不如”之類的話語,終於讓他偈制不住心頭的怒火了。
諾特森並沒有注意到,他身下的年輕人正悄悄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格羅斯非常清楚,雖然眼下面對諾特森看似佔據了絕對性的優勢,但是對於一位覺醒高階的死亡騎士、遊戲中boss一級的人物來說,這些所表現出來的東西某種程度上不過是一種錯覺,諾特森的生命值很高,即使像他這樣透過相當高明的戰鬥技巧實現連續控制,也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戰而勝之。
為了保持進攻的連續性,格羅斯甚至無法釋放一個真正的技能,而神聖的霜寒長劍,此時也很難製造出太多的殺傷。
他在等待。
等待一個機會。
算算時間,也應該差不多了。如果不出所料,諾特森一定不會甘於眼下憋屈的狀態,這位桀驁不馴的死亡騎士絕對會作出自己的兇猛反擊——前世的《紛爭》中,“永凍玫瑰”諾特森有著這麼一個特點,若是被長時間控制而沒有作出有效的輸出,那麼,度過一段時間後,這頭boss將會發動相當可怕的攻勢。
時間正在過去。
而格羅斯不斷的激怒諾特森,也正是為了這一刻。
收回上揮的拳頭,他的身形微微一晃,伴隨著一口粗重的呼吸,好像身體有些疲憊了一般。他的下一波攻擊終於又有了短短一瞬的延遲,而正在此時,諾特森一個敏捷的翻滾,落在了附近的地面——幾乎是這位死亡騎士落地的同時,他拔劍直指格羅斯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