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這個夜晚的戰鬥便成為了關鍵。如果我們守住了城堡,亡靈也許會選擇退卻,但若是我們失敗了,屍體大概會淪為亡者的一員。”
康伯倫·傑弗裡對於亡者在歷次戰爭中的行徑有所瞭解,他剛登上城堡的哨塔瞭望過,外頭黑壓壓排成密集陣勢的亡靈至少有著六七百之數,除了列陣的部隊外,還有大群的骸骨騎兵和射手仍在附近遊曳,這些傢伙本來是為了攔截他們可能的突圍,但是到目前為止,除了偶爾一兩次信使離開城堡之外,並沒有任何的騎士出城作戰。
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的鳶尾花騎士團可不是一般的散兵遊勇可以比較的。
“所以,這一次我們沒有了退路,作為王國的男爵,我將會與諸位並肩而戰,至死方休!”
“弗雷德少爺,請不要說‘死’這一詞彙,不管如何,我等都會守衛在您的身邊。”
弗雷德·沃爾夫拔出佩劍,他的神情平靜,但是當他說出那一句話時,身前的騎士們齊齊單膝跪地,齊聲喊道。城堡裡的守衛和僕役也穿上了一些簡陋的防具,他們聽到騎士所說,也很快高聲附和起來。
“城堡內正在吵吵鬧鬧,難道那些怯懦的人類產生了矛盾?”
“洞穴人軍師”羅波繞著一片樺樹林而走,這個位置是一段山路的平緩上坡,比起城牆的高度稍稍矮上了一些,他瞪著一雙牛蛋大小眼睛努力朝著城堡的方向望去,可惜洞穴人一族因為長期生長於地下昏暗世界的緣故,視力已經大幅度的退化,只剩下了敏感的鼻頭和一雙聽覺敏銳的耳朵——
他能聞到任何不同的氣味,也能聽到遠處細微的動靜。
“看來,確實是這樣了。”
他停下了腳步,又繼續自言自語說道,“不行,我必須將這個好訊息告訴諾特森大人,也許他會因此高興一點。”
他大概忘記了諾特森那糟糕的脾氣和惡劣的性格。
不過洞穴人一族作為地下國度尼根的主要奴隸,比起牛頭怪監工沉重而兇狠的皮鞭,那一點委屈對他而言其實也算不得什麼。
一想到這裡,他又沿著樺樹林原路漸漸返回。
遠處的灌木叢中,一雙雙眼睛正在悄然注視著他的背影。
待到羅波遠去,“原初夢想”傭兵團的幾人又在低聲討論。
“頭兒,剛剛那是什麼?”
“你是說那個紅紅綠綠正在遊逛的肉球?”
“好像是一隻青蛙。”
雷德說道,只是他也不敢太過肯定,畢竟青蛙從來都沒有那種等同、甚至超過一般人的身高和體型。
“洞穴人。”
格羅斯與法師小姐拉迪婭說出了正確的答案——兩人一前一後,回答的聲音先後不超過一秒,隨即,兩人相互看了一眼。
“那隻青蛙朝著巫妖走過去了,啊,不,那個洞穴人……”
奧利弗目不轉睛,他看到了“洞穴人軍師”羅波來到了巫妖梅爾維爾身前,似乎正在說著什麼。
洞穴人沒有耳廓,只是腦袋的兩側有兩個小小的、不超過豆粒大小的耳孔,羅波向著巫妖梅爾維爾行了一個看似極為彆扭的法師禮,這一連貫的動作在他身上更像是丑角的舞臺劇表演,後者不耐煩抬起了頭,朝著他甩了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