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秒的時間,每一秒都是那麼的漫長,昏暗逼仄的走廊中,只有呼吸和陣陣清脆的劍鋒相擊聲音。
如果此時這兒中還有其他人的話,可以清楚看到“血手兄弟會”首領桑德羅臉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汗珠——
汗水匯聚成流,沿著臉頰和下巴流淌,劇烈的喘息、粗重的呼吸,胸腔不停起伏,桑德羅感到自己的肺葉和喉嚨就像被火燒著了一般難受,他已經忘了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不過他還依稀記得,很多年前,他還是一名軍人的時候,某次戰鬥面對那個精悍的塔西亞人騎兵隊長時,所經歷的慘烈廝殺——
他拼命揮著長劍,以身負重傷為代價為才艱難解決了那個對手。當冰冷的劍鋒捅入對手的心窩後,他也沒有好到哪去,在他的腰部左側,還留下一條長長的嚇人的口子,當時連腸子都露出了一截。
回憶及此,心有餘悸。
後來,他又陸陸續續經歷了一些並不怎麼光采的事情,一路走來,終於成為“血手兄弟會”的首領。
他彷彿又體驗到了昔日那種幾近死亡的滋味——年輕人的劍術像是一類高超的快劍術,無數的劍影交錯重疊,在他的身前交織出一片絢爛的光幕。
叮叮噹噹——
桑德羅翻轉手腕,再次向後退了一步。這是一連串的疾速點刺,他憑藉著自身豐富的戰鬥經驗擋下了其中的五六劍,可仍是有那麼一下攻擊落在了他的右邊肩膀上,帶出點點飛濺的血花。
“為什麼?閣下,我們好像無冤無仇。”
桑德羅忍著肩膀上的痛楚,他趁著這短暫的攻擊間隙將長劍換到了左手,又一次的開口說道。他感覺眼前這個年輕人比起昔日的那位塔西亞人斥候隊長更加可怕,這樣的劍術,根本就不像一般的狠角色所能擁有——
劍豪嗎?
桑德羅開始懷疑。他知道即使是力量層次相近者,因為戰鬥技巧的高低,所表現出的實力也會有著天壤之別。也許別人只清楚他有著就職高階幾近巔峰的實力,但是他們並不瞭解,他的劍術技巧,更是跨入了準劍豪的層次。
然而這位年輕人無論是力量,還有劍術,都已對他形成了全面的壓制。
桑德羅只是微微的一怔,卻看見身前的年輕人嘴角詭異的一笑,緊接著,大步地朝著他撲來——
彷彿雄鷹啄兔,他感到視網膜前的人影晃了一晃,隨即,劇痛猶如漫延的潮水般將他團團裹挾。
儘管這一劍看得清楚,但是他的左手完全跟不上對方的出手速度!
衝鋒!
英勇之勳!十字斬!
銀白的劍芒直透胸腹!
鮮血漫天飄灑,格羅斯收劍歸鞘。他的眼睛盯著桑德羅漸漸渙散的瞳孔,直到這時,他才從口中緩緩說道:“因為,這是我的任務。”
任務?
什麼任務?
桑德羅還殘留著最後不多的一點意識,他聽到這個答案後,本已傾頹的身形卻是艱難抬起了腦袋,“呵,你是那些該死的賞金獵人?讓我想想,到底是哪個傢伙僱傭了你這樣高明的劍手……”
“沒有人僱傭我。”
格羅斯搖了搖腦袋。霜寒長劍切開了桑德羅上身的衣服,他已看見這位“血手兄弟會”首領的肌膚之上,處處都是猙獰的疤痕,視線一掃而過,他站在桑德羅的身前,比起這位流氓頭子還高出了小半個腦袋。
“你的軍用劍術很不錯,也許,我該給你一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