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話很長,但是薩瓦倫·沃爾夫一口氣說了下來,絲毫不帶喘氣——
話語中的內容冠冕堂皇,先是將埃德溫王室高高捧起,再將恩薩達方面的反應描繪得彷彿罪在不赦,談到戍邊貴族昔日的光輝歷史,薩瓦倫意氣風發,最後,他慷慨激昂地作出了宣告。
以戰爭回應戰爭的威脅。
啪啪啪——
掌聲如雷。
從昏昏欲睡中直起身子,清醒了幾分後,列席的貴族們還是很知趣的送上了熱情的掌聲。
這是一次成功的會議,也是一次圓滿的會議,會議室內人頭攢動,北地諾戈新月之年最後一次貴族聯席會議,在與會者熱烈而友好的氣氛中徐徐落下了帷幕。
戰爭的號角已經吹響。
所謂的戰爭“合法性”和“正義性”,大多時候,它就像一張草紙,需要的時候拿來擦擦屁股,使用完畢後就被扔進了歷史的垃圾堆——
王室的“白薔薇”,薩曼莎·埃德溫公主雙手垂膝,坐在席位上卻不由生出了些許坐立不安的心情。會議結束後,弗雷德來到了她的身邊,溫暖的掌心握住了她纖細的手指,目光中充滿著濃濃的關愛和憐惜。
這位公主殿下很快想到了王室當下所面臨的困局,她擠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輕輕點頭,向弗雷德致以謝意。
由塔倫方面率先出兵,之後,卡爾薩斯也將派遣相當數量的獅鷲騎士。
康伯倫從同僚的口中得知這一切後,他抓著韁繩騎行在馬背上,披掛著鎧甲的上半身微微搖晃,他沒有繼續說話,視線只是打量著沿途寧靜的風景——
時間悄然流逝,當他從交談中抽出注意力時,發現騎士團的隊伍已經不經意間來到了繁花之野。
這個時候繁花之野的風景並不如它的美名。
紅月之年的一月九日,實際上的冬天仍未過去。
也許因為即將到來的戰爭,儘管諾戈的野外已然春意盎然,但是氣溫依舊寒冷,當騎士們騎行在原野中,從山角下吹來的寒風掃過每一個人衣領中裸露的脖頸時,眾人不由齊齊縮了縮脖子——
有些人繫緊了保暖的披風,有些人則是打起了精神,在寒風中越發顯得抖擻。
戰爭,對於吟遊詩人只是他們口中美妙的詩歌,然而對於這些騎士來說,戰爭是他們的職業,也是他們的榮光之路。
……
山貓傭兵團的幾位傭兵潛伏灌木叢中已有好幾日的時間,這個季節野外的露營是如此的艱苦,當他們掙扎著帳篷中的睡袋爬了起來後,早晨冷冽的空氣和茫茫的白霧幾乎有種讓他們被凍僵的感覺。
福勒是山貓傭兵團的成員之一,他幹上傭兵這行已有足足五個年頭,從十八歲到二十三歲。
正因為這份還算待遇不錯的工作,他在老家的鄉下買下了一塊田地,蓋起了幾間房子,妻子是來自附近村子的一位年輕姑娘,就在前年秋天的時候,為他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大胖小子——
小傢伙的眼珠黑漆漆的,骨碌碌靈活轉動。當他將自己的孩子抱在懷中時,這個小傢伙總是嚎啕大哭,兩條拼命掙扎的胳膊相當有力,或許,小傢伙也會像他的老爹一樣,成為一位不錯的傭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