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任務對比當初的遊戲已經發生了巨大的偏差。
遊戲中的玩家進行「悲痛的商人伊格納緹伍茲」這一任務的時候,已是紅月之年大陸歷554年)的一月末到二月,而格羅斯現在所幹的事情,卻是將這一切提前到了553年的11月初。
接近三個月的時間。
西德尼·柯林斯,卡爾薩斯領主家的廢柴少爺。作為玩家,格羅斯對於卡爾薩斯這位年輕的男爵並不陌生——他生於朔花之年,然後於血月之年死去,享年不到23歲,主要的死因正好是這個世界無法醫治的花柳病。
這些內容後來廣泛流傳於吟遊詩人的歌詞之中,令人對於花柳病的泛濫聞風色變。
只是格羅斯絕沒有想到,他會在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場所,恰巧遇到這位廢柴少爺——
以他現在的實力,輕輕鬆鬆一巴掌就可以將這位廢柴少爺扇到牆上去,只是因為對方的特殊身份,他知道眼下的處境異常棘手。
他發覺自己的“歐皇之氣”正在退散。
根據遊戲中的人品守恆定律,如果某位玩家在一段時間內總是非常幸運,那麼,等到這一段時間過去後,他的運氣將會轉入到另外一個極端。
歐皇的另一極叫做非酋。
對於當下的任務來說,遇到這位貪婪好色的廢柴少爺無疑是一種極為糟糕的運氣。
格羅斯轉身,他思考了不到一秒的時間。一隻胳膊拂開了西德尼的手臂,沛然的力道讓這位年輕的男爵表現得就像一隻瘦弱的雞崽。
這可真是奇恥大辱!
在埃蘭特王國,平民面對貴族有著一套嚴苛的規矩,就算是傭兵,面對這個特殊的階層也不得不恭恭敬敬地低下腦袋。
可這位年輕傭兵居然動手了!
雖說沒有作出明顯的攻擊舉動,但是這一行為,在西德尼看來已經算是一種莫大的冒犯了——
通常情況下,貴族拔劍殺掉這樣的傢伙不用承擔任何的責任,但是,他卻沒有這個膽量,也沒有這個底氣。
一雙冷漠的眼睛盯著他,就好像一頭蟄伏的猛獸,他知道自己只有就職一階最底層的實力,而這位年輕傭兵,看起來又是那麼的兇悍。
早已被酒色掏空的身體不由顫抖起來,他望了一眼克羅克,手指隔空點了點,“克羅克,這傢伙是誰?”
他色厲內茬地扯起嗓子叫道。
“我不知道。”
“光頭”克羅克這時走出房間,舒展著一張笑臉。
“看來是一個跑來搗亂的傭兵,不知死活。”
蒼白的面孔似乎因為激動而浮起了一絲紅潤,這位年輕的男爵胸腔起伏,聲音又變得尖厲而急促。
“讓你的人把他趕出去。對了,記得打斷他的兩條手臂,他那骯髒的爪子碰到了這位可愛的小姐!”
“這……恐怕很難辦到,這位先生很厲害呢。”
克羅克答道。
他看了看格羅斯,又重新在這位年輕男爵的身前勾下了腦袋,態度顯得極為的恭敬,就像之前面對格羅斯一樣。
冷笑。
然後少女伊芙被一雙有力的臂膀護在了身前。透過那身黑色無光的布斗篷,伊芙已經感受到了年輕傭兵結實而溫暖的軀體。
“閣下,柯林斯家的少爺發話了,你看,該怎麼辦?”
克羅克衝著格羅斯露出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與之前謙恭的態度截然相反,彷彿換了一張面孔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