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價麥酒,只要兩索爾一杯?”
在萊文的提醒下,格羅斯也注意到了路邊酒館的這塊木牌——
木牌的材質嶄新,上頭用紅色的油漆寫著這一行大字,油漆向下流淌的滴痕像是血跡一般,看上去倒是有著幾分的觸目驚心。
看來這家酒館的經營者很懂得利用視覺效果。
德里克來到“旅者之家”的門口,他的手中抓著抹布正在清潔一張桌子,聽到動靜,他抬起腦袋,悄悄望著這夥年輕的四男一女——
法師小姐拉迪婭模樣可愛,不由讓他多看了兩眼,但也僅僅是兩眼而已,他很快將視線轉移到旁邊的四個年輕男人。
普通人。
即便一眼望去身強力壯,依然屬於普通人,他先看到奧利弗與萊文。
嗯?一個有些意思的傢伙,應該完成了就職。德里克又發現了斯考特。
還一個?
盜匪頭子格羅斯。
德里克的瞳孔不由驟然縮下,他在最後那個年輕人的身上感應到了淡淡的殺氣——腳步、身姿、還有手臂擺放的習慣位置,他盯著年輕人腰帶右側掛著的一柄長劍。
這恐怕是一件卓越級的物品,而那絲淡淡的殺氣,也正是從這柄長劍上頭傳遞而來。
對了,他還是左撇子?
一般來說,從武器懸系的位置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出手,他觀察著那個年輕人的手指。
修長、乾淨,有些地方似乎還有老繭,看來經歷過某種長期的訓練。
德里克敏感察覺到,這位年輕人或許有著很不錯的實力。
他發覺自己的內心又生出了一種躍躍欲試的心思。在過往的那些歲月,他有著一個特別另類的愛好——一旦見到強手,他總會試圖拉著對方進行一番比試。
勝負並不重要,他只是喜歡酣暢淋漓戰鬥的體驗,狂飆的腎上腺素在身體之內充斥,讓他有種難以言狀的快感。
他向著那夥年輕的四男一女走去。
只是這一念頭到了嘴邊,卻變成了另外一番意思:
“歡迎光臨,不進來喝上幾杯嗎?貨真價實的優質麥酒,只需要兩索爾一杯。”
他擠出了一個很勉強的微笑,對著那個年輕人喊道。
不得不說,他笑起來比平時不笑還難看——高高聳起的顴骨、整個人的臉色焦黃,面孔的面板像是蒙在頭骨上一般,讓他的五官看上去特別的突凸。
德里克此時穿著侍者的服裝——
自從那一天從宿醉後醒來,他發現自己躺在“旅者之家”的客房裡——睜眼看到赭黃色的天花板上因為潮溼而形成花紋,像是一副抽象派的畫作,身下床鋪柔軟,上頭蓋著一床暖和的棉被。
可當他眨了幾下迷糊的眼睛後,醉酒而暈乎乎的腦袋中當即就意識到一個殘酷的現實:他正處於身無分文、無處可去的窘境。
德里克頓時想到了不告而逃——二樓窗戶的位置並不高,離著外面的街道也就是四五米的樣子,以他的身手,從窗戶跳走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不過這次他很幸運,“旅者之家”的老闆布朗是一位難得的好心人,這時正好走進他的房間,得知這一狀況後,不僅為他免除了當天住宿的費用,還給他提供了一份工作。
酒館侍者的工作。
也就是他當下所忙碌的事情。
他很感激老布朗,所以對於這份工作很珍惜,任何事情到了他的手頭都會被不折不扣的完成,並且幹得相當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