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嗎?
刀頭舔血的傭兵從不害怕。
從利爪傭兵團建立之初,吉諾德已經不知經歷多少次生死之際的拼殺,十三年來,他的身軀肌體上留下了不可勝數、層疊交錯的疤痕,說這是勇士的勳章也毫不為過——
那位年輕劍豪的驚鴻一劍固然在他心中無可抵擋,但是沉下心思思考一番後,他覺得這番戰鬥若是真的發生,並非想象中的沒有勝算。
強弩。
幾乎是在赫爾維格話音剛落的同時,吉諾德便已想到這件東西——這是來自於正規軍團的經典戰術,面對獨身的強者,叢集的步兵們利用手中的強弩,可以進行有效的對抗。
某些時候,甚至能夠完成榮譽的擊殺。
吉諾德的指頭有節奏地敲打在桌面上,他開始盤算一些事情——
那位年輕人此次出行隊伍只有五人,而他們利爪傭兵團眼下的人手足足有著二十多位,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雖說這種小規模的戰鬥從來都不是單純的人數比拼,考慮到那位年輕山民劍豪與一位法師少女的存在,吉諾德在腦海中設想著可能的戰鬥局面。
場景、情形、面臨最極端處境的保守估計,這些東西根據他昔日豐富的戰鬥經驗很快在腦子裡生成了一副草圖,並由此制定大概的作戰計劃,以及相關的戰鬥準備工作。
包括強弩這種戰爭殺器的配置。
可惜這次出行北地,他們並沒有攜帶強弩。
不過吉諾德可以確定,他的老友羅夫倫手中絕對少不了這些東西——他很清楚,坐落於白石小鎮的這家酒館只是一個幌子。
“牧羊人的陶笛”,羅夫倫先生的產業,但是這位先生的事業重心並不在酒館的經營上。以吉諾德的瞭解,他的這位老友其實是一位相當了不得的軍火販子,也可以說是走私商。
那麼,從他手頭採購一些腳踏強弩?
吉諾德想起了那位大人物留下的任務佣金,鉅額的數字讓他至今回想仍然感到了一陣陣喉嚨發乾——傭兵里奧給他遞過了一杯水,一口猛灌下去之後,他這才感覺鎮定了些許。
幹了!
幾經衡量,利爪傭兵團的團長吉諾德終於打定了主意。
而在他的身邊,作為第一大隊隊長的赫爾維格露出了玩味的笑容,這位有著一頭白髮、模樣大致二十五六歲的青年以一種同情的目光瞥視了馬維一眼。
“傷者就留下來好好休息吧,蛋蛋受傷可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呢,說不定影響日後的幸福。”
“赫爾維格——”
馬維咬牙。
“好了,馬維。你留在酒館之中,還有里奧,你也一起留下來照顧。”
吉諾德從椅子上站起了身子,他知道可能面對的戰鬥或許很激烈,而一位傷員,無疑屬於累贅。
跟隨著吉諾德,赫爾維格走出了房間,他回頭望著馬維又笑了一笑——這種賤笑在馬維看來極其欠揍,不過此時的赫爾維格心頭卻是暗自得意不已。
這樣一來,按照傭兵團內的佣金分配慣例,原本馬維頭上的那一份肯定沒有了,他白白浪費時間來到瑟里斯一趟。
只是未免可憐了里奧。
算了,里奧也不過是一個木頭樁子般的笨蛋、可憐蟲、老實人。
老實人什麼的,最好欺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