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長劍橫在了亨特身前。
不過還好,這柄長劍並未出鞘——錢袋在半空中劃過了一道拋物線,然後重重掉落在地上。裡頭的雷爾相互撞擊,一片咣噹作響。
他迎接的是一道冷淡的目光。
“很抱歉,我們並不是商人。”
騎在馬背上的格羅斯回答道。那隻特大號的錢袋裡雷爾不少,可他並沒有就此出售戰馬的打算——眼下新月之年的這一段時間,血統優良的西境戰馬有價無市,而一匹好馬的價值,在日常之中往往有著難以替代的重要作用。
何況,他現在的身份還是一位免不了廝殺的盜匪頭子。
果斷的拒絕。
亨特·海因裡希的臉上已經變得愈發的焦急,他彷彿已經聽見那個老傭兵正在身後追趕的腳步聲——治安所計程車兵也許能夠為他爭取一些時間,不過他很清楚,這個時間絕不會太久。
巴勃羅血刺。
他曾經所屬的那個隱秘地下組織,由眾多不為人知的賞金獵人所組成,他們在表面上有著不同的身份,而暗地裡,這個組織經常接受一些刺殺之類的高額懸賞任務——合同的期限結束之後,曾經在組織中聲名顯赫的“灰鷲”,亨特·海因裡希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退出。
他已深深厭倦,只想迴歸普通人的正常生活。
但那些人卻不願放手,再次找了上來——他咬了咬牙,似乎正在心中作出某個極為重大的決定。
他出手了。
身上破舊的灰色禮服外套敞開著衣襟,隨著他的身形突然加速,被風息吹得高高鼓盪,就像一隻膨脹的氣球——橫在他身前的那柄長劍彷彿並不存在,上一秒他還在格羅斯的眼皮底下,而下一刻,眾人的視線之內只看到了一連串模糊的殘影。
所有的影子連續在一起,如同一幀幀慢放的電影鏡頭,他衝向的目標是斯考特——斯考特騎在戰馬上,右手拇指之外的四根指頭剛剛落上了劍柄。
一隻緊握的拳頭,在斯考特的視野裡越放越大——力量從鋼鐵般的骨節中沛然勃發,這一記拳頭勢大力沉,在耳邊帶起呼嘯的風聲,斯考特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像是快要吐出來一般,他從馬鞍上被擊得斜飛而起。
亨特的一隻手掌抓在馬鞍上,他正準備翻身上馬。
直到這時,身邊才響起一片連綿不絕拔劍的鏘聲——亨特正要躍起,卻感受到一絲有如實質的寒意,在他身側,一柄幽藍的劍鋒刺破空氣正在高速抵近他的胸口。
戰馬急轉,格羅斯揮劍。
這一劍精妙至極——速度並不算如何的快,可是劍鋒所指,竟封死了所有閃避的可能。
這種層次的劍術?
此時的亨特絕沒有想到自己隨隨便便遇到一位傭兵,居然有著如此水準的劍術——
他幾乎以為這是一種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