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佩想了想,點了點頭。
小雨鬆了一口氣:“謝謝你。還有,他不知道我知道了他的這個秘密,別戳穿了,”
“我知道。”
那天,東城衛、小雨、大東、亞瑟、五熊、蔡雲寒就在病房裡陪著灸舞給柳佩過了一個生日。整個過程,灸舞極力強迫自己不去想柳佩的誓言,不去想他們渺茫的明天。他想最後給柳佩一個快樂的生日,就算註定明天要成為陌路人,至少今天,還留下一次快樂吧。
柳佩那晚很開心,也很感動,原來有朋友是這樣一件美好的事。她已經完全忘記魔界的生活了,也再不想回到那個沒有笑容沒有感動甚至也沒有淚水的世界了。到party最後,有點喝高了的她抱緊了灸舞,流著淚不斷在灸舞耳邊說著“謝謝”,是他把她帶回了人間,喚醒了她作為人的心『性』;也是他讓她擁有了這麼多的朋友,擁有了這平生第一個生日會。
灸舞的回應有些奇怪,他先是有些冷淡,後來卻抱著柳佩,傷心地說著“對不起。”
這是很奇怪的對話,柳佩說一聲“謝謝”,灸舞就回一聲:“對不起”。兩人都說不清為什麼謝謝,又為什麼對不起。
小雨喝得也有點高,悶著頭不說話,他心裡知道灸舞難過,不想去打擾他。
五熊也沒少喝,掛在亞瑟的脖子上結結巴巴不知道在說什麼。
...
東城衛幾個都有些酸酸的,他們心裡也不好受,灸舞並沒喝酒,這種莫名其妙的撒酒瘋讓他們心裡更加堵得慌,可是誰也不想去戳穿灸舞。
最後忍無可忍的醫仙進來了,提醒他們鬧得夠了,這裡是醫院,醫院其他人都有很大意見了。於是大家才陸陸續續散了,他們都東倒西歪地上了亞瑟家的車,這車將會安全地把他們帶到不同的目的地。
灸舞癱在床頭,呆呆地看著天花板,沒說話。柳佩從他的胸口抽身走開的那一刻,他知道一切都結束了。他的初戀,是該劃上句號的時候了。不管他有多大度,都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跟這個時刻準備殺他的女孩好了。他心裡告訴自己,柳佩愛的不是他,而是丁小龍,一個並不存在的人。柳佩的溫柔是屬於單純簡單的丁小龍的,而不是他,有著連他自己都討厭的複雜背景的灸亣镸荖·舞。對丁小龍,柳佩會笑,會哭,會像一個人一樣去愛,但對他灸舞,柳佩就只有抹不去的仇恨,放不下的屠刀。為了以後戰場上無牽絆,是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候了。他不是個傻子,可以痴情到為了愛人甘心獻上自己頭顱的地步,所以,就結束吧。
過了兩天,灸舞就病癒歸校了;回到學校後的灸舞,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他對柳佩態度冷淡幾乎到了冷漠的程度,他也很少和其他人說笑,他整個人都撲在了課業上。唯一沒變的就是對來向他問功課的同學依然還是那麼熱心,包括柳佩。於是,柳佩想盡一切辦法來打擾灸舞,總希望他能對自己說點什麼,解釋點什麼。可是,沒有,除了講解題目外,灸舞總是一句話也不肯多說。
現在已經好幾天了,灸舞都是對柳佩視而不見的,這令柳佩及其惱火。就連小雨也說不上來是怎麼回事,有好幾次他想問問灸舞,都被灸舞擋了回來、
修也不知道灸舞怎麼了,他已經不止一次看見灸舞在練習異能,有時候甚至到了毫無顧忌的程度。雖然醫仙說,灸舞是到了可以練習的時候了,但像他這樣不是學習就是練功,是不是有點太急於求成了?
灸舞不想解釋什麼,他很累,心累。要想忘了柳佩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更何況柳佩每天都在他的面前晃悠,每天都滿臉委屈地看著他,他就更加無法忘懷了。有好幾次,他都想回身把柳佩攬入懷裡,可是他不能,他告誡自己不可以,這一步已經走出了,不要再回頭了。還有就是柳佩那咬牙切齒的誓言,也多少幫他狠下了心來。他現在把自己困在了書本和練功上。想柳佩的時候,想去注意她的時候,他就看書,或者練功。他要強大起來,強大到可以保護自己,可以打敗柳佩,只有打敗了柳佩才能說服她,和他一起查那段有關他們兩家的恩怨歷史,才能真正從源頭上解決他們之間的矛盾。至於之後,他們是否還能走到一起去,他已經不敢去想了。其實,每天練功,他都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長進,他仍然『摸』不到自己的異能,更別說練習駕馭它們了。他現在做得更多的是練習強身健體的『操』和跑步,醫仙說只有身體足夠強壯才能衝破封印,看來,他還有段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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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佩很委屈,真的很委屈,她不知道灸舞怎麼會突然對他不理不睬起來,朋友們也搞不懂,而灸舞卻每天一臉嚴肅,除了看書教他們功課外幾乎連話都不多說,這樣子倒有幾分像小雨。他們都喜歡之前的灸舞,他們已經有一個小雨了,不需要再多一個小雨。
東城衛和修也無法走入灸舞的心,灸舞拒絕跟任何人談天,包括小雨。他害怕聽到任何勸他的話,他怕他自己會撐不下去的,怕他本就不堅定的意志會在別人的勸說下,土崩瓦解的。
才不到兩個星期的時間,柳佩就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其實灸舞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看到柳佩終於接受了和自己分手的事實,每天也對他冷臉冷腔的樣子,他的心也在滴血。他不止一次偷偷地看她,偷偷地為她的身體擔心,看得出,柳佩的日子真的很難過。
班上很多同學都替柳佩不平,甚至還有人說灸舞以為自己了不起,一點點成功就不把大家放在眼裡了。要不是大東制止,這樣的傳聞幾乎都快變成對灸舞的另一次圍攻了。
公開的圍攻不行,他們就暗地裡使壞,把灸舞借來的書藏起來,害他到處都找不到,著急得直跳腳;或者考試前,把灸舞的筆都折斷;還有就是偷偷把灸舞的手機按回外音,然後在上課或者是其他很重要的時候打電話給他,讓他挨老師的批評,受學校領導的教訓,等等,諸如此類的事每天都層出不窮。現在,灸舞聽得最多的是“你以為自己了不起啊?瞧不起人了是吧?還沒進名牌大學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啊?你再行在這裡也還是學生。”這樣的話。每次灸舞都不分辨,所有的責難他都忍受了,他知道是哪些人在使壞,但也不指出來。他現在是知道什麼叫人抬人無價寶,人踩人牆窩草了。
現在,除了小雨、大東和亞瑟以外,在班上,就連煞姐都對灸舞有所不滿了。他們大都是為柳佩不值的,覺得灸舞就是一個負心漢,甚至還編出了灸舞移情別戀的版本,還講得繪聲繪『色』,誰叫灸舞在班外人氣一直很旺呢?要想炒緋聞真是輕而易舉的事。
小雨看不過去,想幫灸舞說說話,卻都被灸舞壓下了,沒什麼好說的,只會越描越黑。
大東也搞不懂灸舞為什麼反常,對班上的這些惡作劇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希望灸舞受不了了會對他們有個解釋。亞瑟因為五熊的緣故,不好替灸舞說什麼。
由於灸舞的消極態度,更加激怒了柳佩的那幾個姐妹,於是又產生了連鎖反應,很快班上有一大部分人決定要對灸舞採取行動了。
剛好,這天,小雨被南部的一所大學通知去處理一些跟聯考有關的事項了,
大東反正聽到風聲也當沒聽到,他只是有意無意地提醒他們別玩太過火了。
亞瑟乾脆就躲了,但他是拉著大東一起躲的,其實就在那群孩子的後面,他建議大東和他一起躲在一旁,免得情況會弄得不可收拾。到時候,他們還得出面才好。其實,他也很好奇灸舞的突然反常,他認為,班上同學的這次行動,是對灸舞有所幫助的,
於是,灸舞在回家的路上落單了。其實嚴格意義上說,他是不可能落單的,還有東城衛總不遠不近地跟著他。
東城衛是覺得今天的氣氛有些不對,大東和亞瑟出了學校也都鬼鬼祟祟,但他們答應過灸舞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出手。
灸舞先是聽到一聲怪叫從學校旁的一條拆遷無果被遺忘的死衚衕裡傳出來。他本來不想多管閒事,但那叫聲有些像是柳佩的,他心裡有些發『毛』,雖然覺得有些恐怖,但更多的是擔心。於是,他就身不由己地尋著這種怪叫聲轉入了死衚衕。
怪叫聲的確是柳佩發出的。她正躲在一堵廢棄的牆後。她本來不想這樣做的,但煞姐一直在她身邊鼓勵她,說除非你就心甘情願這樣不清不楚地跟他分手。桃子也勸她,說再試試他,說不定那小子心裡還是在乎她的。當灸舞的身影真的出現在這條死衚衕的時候,柳佩眼淚猛地就出來了,她簡直不敢相信,灸舞居...
然還是這麼擔心她的。
灸舞幾乎走到了衚衕盡頭,也沒看見有人,他警覺地四下張望,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或者太過思念而產生了幻聽,他剛要轉身離去,卻發現自己被終極一班的同學包圍了。他明白他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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