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小雨趁著灸舞睡著了,偷偷溜出學校,來到了人小鬼大醫院。他想了想,敲響了小張醫生的辦公室。
小張醫生開啟門看到小雨,愣了一下:“丁小龍?還是小雨?”
小雨努力笑了笑:“我是小龍。”
“哦,你進來吧。找我有什麼事?”
小雨想了想,壓抑住自己過快的心跳,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我哥他好像有些懷疑了,我失去味覺的事,你沒告訴他吧?”
小張醫生一邊給小雨倒水一邊急於替自己辯白:“沒有啊,我答應過醫仙不『亂』說的,這也是我們做醫生的職業道德,未經病人同意不得擅自透漏病人資訊。”
小雨呆呆地看著小張醫生。
“你……怎麼了?”小張醫生放下水,奇怪地盯著小雨。
小雨怪笑了一下:“所以說,丁小龍他真的失去味覺了?”
小張醫生一驚:“你……不是小龍,你是小雨?”
“你說是還是不是?”小雨眉頭深鎖。
小張醫生呆了呆:“是。可是……”
小雨突然起身,轉身就跑出了門外。
從醫院出來,小雨並沒有馬上回教室,他突然有些害怕看到灸舞燦爛明亮的臉。他心煩意『亂』地在大街上轉悠。天氣已經轉熱了,他鬆了幾粒襯衣的紐扣,還是覺得太陽火辣辣地烤著他。但他仍沒有意思要回...
去。他不知怎麼就轉到了之前灸舞念念不忘的巧克力蛋糕前。他知道灸舞一直都沒有放下這塊蛋糕,也知道,當初那孩子會那麼積極地去打工,多多少少還是有這塊蛋糕的原因。只是後來,發生了太多的事,到底未能如願。到現在他都無法忘記那天灸舞賴在這裡不肯走的樣子,那樣皮,那樣的孩子氣。小雨隔著玻璃櫥窗慢慢撫『摸』著這塊蛋糕,忽然有些後悔,當初為什麼要那麼固執呢?讓灸舞多吃一塊蛋糕又能怎樣?他忽然有種衝動,要把這個櫥窗裡所有的蛋糕買下來送給灸舞。可是有什麼用呢?什麼用都沒有了,就是全世界的蛋糕都換不來灸舞對於甜的感覺了。那隻能是一種記憶一種想象了。而在灸舞的記憶中永遠也不會有這塊蛋糕的味道了。小雨難過地轉身靠在櫥窗上,他極力仰頭望向藍天,不讓一些軟弱的東西流下來。
這段備考的日子,灸舞是忙碌而快樂的,也是相對平靜的。儘管這種平靜是表面上的,時空總盟和魔界都不可能真正放過他。但他不願意天天為他們所累,他願意好好享受生活,享受金時空的學生生活。所以,他忽略掉慕容莎對他越來越冷的臉,也故意不管時刻橫在他和柳佩之間的那道溝渠。現在他又有新的事情要『操』心了,那就是柳佩的生日。
柳佩好像從來也沒過過生日,因為她說過從來沒有人給她送過生日禮物。灸舞忽然也很憐憫她了。從小在魔界長大,不知道誰可以信任,誰可以成為朋友,更談不上愛與被愛,真是一件可悲的事。他覺得以後要好好補償柳佩,要給她缺失的友情、親情,當然,還有愛情。五熊是第一個願意贊助柳佩的生日會的,於是連鎖反應一樣,終極一班一大半都表示要集資給柳佩過生日。灸舞現在成了整個晚會的策劃者和組織者,他要給柳佩一個最浪漫的生日,要讓她知道原來她也有這麼多朋友。
小雨忙著到各地考試,但也答應星期六會回來幫忙。
星期六,灸舞特意請了一下午假早早回來準備。他想親自做一個生日蛋糕給柳佩,在他的印象中,總覺得親手做的東西要比買現成的來得有誠意。他已經為柳佩特意到陶藝吧燒了一個小杯子,他本來想燒一對的,但他錢不夠,於是就只燒了一個。他在上面用五顏六『色』的顏料塗滿了心情,乍一看,完全是不知所云的塗鴉,細一看,像是以一男一女兩個大頭娃娃為主角的連環畫,再仔細一看,全是他和柳佩在一起的一些小細節。最後是一座代表五星級大酒店的房子,代表他和柳佩的兩個大頭娃娃畫在了頂端。不大的杯子被他塗得沒一點空白的餘地。
小雨一看到這個杯子就想笑,然後稱讚他有抽象畫家的潛質。
灸舞生氣地宣告瞭一次又一次不是抽象畫,是漫畫!可是小雨卻說,如果灸舞改行去做塗鴉,說不定會很有市場的。真是氣死灸舞了。不過他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因為他覺得他的柳佩肯定看得懂。
做蛋糕可不像做杯子那麼容易。首先灸舞嘗不出配料是不是合適了,他只好很不情願地拖來小雨幫他嘗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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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故意問灸舞:“你幫她做蛋糕,幹嘛讓我嘗,你自己嘗啊。”
灸舞搖搖頭:“你不懂了。在我們家鄉,做蛋糕的親自嘗味道是一種不尊重的表現。哎呀,哥,你就試試啦。怎麼樣?怎麼樣?合不合適?”
小雨愣了愣,這傢伙還真會瞎扯。但他還是不忍心戳穿灸舞,只是笑著嚐了嚐。其實味道還不錯了,但他故意皺起了眉頭。
灸舞期望的眼神變得很失落:“怎麼了?很難吃啊?”接著就變得很沮喪,“我就知道我不行的。”不過很快又樂觀起來,“沒關係,大不了重新來過好了。”
小雨笑了:“沒有了,挺好的。甜而不膩,可以做了。”
“真的嗎?你沒騙我?剛剛你皺眉頭呢。算了,我還是從新來過吧。”灸舞對自己的手藝太沒信心了。
小雨一把拉住灸舞:“真的,不用重做了。你已經重做n遍了,這次已經很好啦。如果不好,我負責。”
灸舞盯著小雨的眼睛很久,總算相信了他,開始投入做蛋糕的程式。第一要考慮的是烘烤的問題。小雨這樣的家中哪來什麼蛋糕烘烤裝置啊。
小雨想了想,把灸舞帶到了黑貓酒店。雷克斯雖然去了美國,但他們這些朋友,黑貓酒店還是隨時歡迎的。
灸舞為小雨還有這樣的朋友而感到驚訝不已。黑貓酒店的經理很熱情地把他們兩人帶到了廚房。很快灸舞就捧回了一盤烤好的蛋糕底座。接下來就是擠『奶』油了。這個過程被灸舞當成了另一次塗鴉,只是用的材料是各種顏『色』的『奶』油和鮮豔的水果罷了。結果整盤蛋糕就變成了一個花花綠綠的東西,講不清上面刻畫了一些什麼,但“祝柳佩生日快樂”幾個字還是很清楚的。
丁小雨盯著這盤蛋糕一個勁地感慨,灸舞不去學抽象畫真是太可惜了。
灸舞雖然知道小雨是在譏諷他,但他還是很滿意自己的傑作,無論如何,這是他人生第一盤蛋糕,可惜的是,他自己品嚐不出是什麼味道了。他心裡輕輕嘆了一口氣,把蛋糕小心地放進了一個紙盒子裡。紙盒子也是他親手做的,算不上精緻,但還是很有意思,走的也是塗鴉的路線。他剛把蛋糕放進去,就只覺得吹進來了一陣旋風,便被人拖著飛快地跑出了小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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