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爺爺再見,兩位師姐再見。”
送走孫家人,公冶晴已經是一身的疲憊。在喚靈殿生活雖然不能說有多糟糕,可終究不比家裡的舒服,公冶晴白天同樣遇襲,周圍一直都是些拿她來比較的聲音,總算是能耳根子清淨一會兒了。
公冶府的住房大體還是四合院樣式,雖然公冶晴房間旁就有單獨的浴室和衛生間,可也多了進出的步驟。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寒風呼呼刮在臉上,又讓女孩清醒了不少。
“洗完澡了?我一直在等你呢,小小年紀洗個澡倒是挺花時間。”開啟房門,已經有個聲音坐在了裡邊,身旁還有條黑色的奶狗跑動著,公冶晴不自覺把手中的毛巾、皂角掉落在地。
“有沒有這麼誇張,我又不是什麼好人......”沒等那個人影起身,背後的關門聲首先進入耳朵。公冶晴猛地回頭,一位表情冷淡的婦人擋在了門口,不說話,房間卻滿是冰冷的殺機。
“大叔......你這是做什麼?我還小,有些事你得和爺爺商量,怎麼能這麼心急嘛......”公冶晴扭捏道,寬松的浴衣又稍稍往下滑落了些。
“我倒是想找你爺爺,生怕老頭知道嚇死,這才先來和你談談。丫頭,咱們也不是陌生人了,是你自己開口還是我用強的?”胖子站起身來,房間還是用的燭火,朦朦朧朧,看得似是而非。只是公冶晴細微的警覺,是不用光線也能看得分明。
“你......你別過來!夏姐姐可說了,你的劍尊弟子女朋友不是都來了嗎?得隴望蜀,你也是負心漢嗎?”公冶晴驚慌失措,像是受了傷的小鹿一樣,那慌亂的口吻叫人不由意亂三分。
“嘿嘿,那我可不管。不是都說栽下梧桐樹,引得鳳凰來嗎,像我這麼優秀的人,就算......”
“咳咳。”門口的婦人咳了聲,房間裡的殺氣一下子變得更加濃烈。
“就算你再誘惑我,我也堅決不會犯錯的!公冶晴你快點老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毒打!”話語一個急轉彎,連語氣都變得剛正不阿了許多,門口婦人這才稍稍緩和。
“交代,我有什麼要交代的呀?”公冶晴往前兩步,雖然高手的威名早就聽慣了,可比起背後的冷意,小女孩寧可往前兩步。那個滿口胡話的胖子大叔至少不危險。
“沒有要交代的嗎?就是你和九方杏合謀騙我的事啊,你不會真以為,到了城主那兒我就查不下去了吧?”
“九方杏?我怎麼會和她有交情,難道買兇殺我的人不是她嗎?”公冶晴無比詫異,那無辜的口吻差點又讓胖子心生動搖。
“是她嗎?可是據我所知,好像是你自己吧?”
“大叔你是沒睡醒呢吧,那你說說,我為什麼要買兇殺我自己?是嫌活太久了嗎?”公冶晴覺得可笑,看不見面容,可嬌弱的語氣就足夠梨花帶雨,惹人心疼。
“因為我出現了,一個本不該在你們計劃中的不安因素。”胖子回應道。“在冷暮秋的隊伍裡,你第一眼就認出了我來。就像你說的一樣,在俗世關於我的傳聞太多太多了,真假參半,但最終大抵都是陰謀詭計逃不過我的好奇心。你是聰明人,比起隱瞞或者刺殺,你第一時間就決定犧牲。用一個我以為的真相來滿足我,從而忽視你的全盤大計,對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只不過你的真相有些太單薄了,尤其是在我知道了一些故事之後。無虛發你聽說過嗎?這可不是隨便找個人就能變出來的,你編織的殺手組織太過尋常,尋常到沒人真正知道,庫房裡的奇特兵器是從何而來。我說得沒錯吧,公冶小姐,整個昆侖最可能製造的,想必就是你的爺爺煉器長老了吧。”
“大叔你別開玩笑了,一點都不好笑......爺爺呢?我爺爺在哪裡?”
“小丫頭嘴還挺硬。尉阿姨您自己來吧,我說得印記就在她小腹上,您看看是不是當年那個。”無奈聳聳肩,如果能用腦子,陳亦鋒基本上都不願上手累著自己。正好身邊有個尉瑩在,小丫頭不肯交代就只能自求多福咯。
劍芒閃過,公冶晴的浴衣攔腰而斷,裡邊倒是穿戴整齊,只有小腹周圍的白皙一覽無遺。上邊有個黑白相間的紋印,一半是玫瑰,一半是斧鉞,有些像天生又有些像紋上去。
尉瑩呆呆看了半晌,挽起了左手臂膀,上邊有一道深重的疤痕。疤痕下白色的印記依稀可見,那朵玫瑰似乎一模一樣!
“神魔道......神魔道回來了.......說!給你印記的人身在何處!”劍意縱橫,鋒芒直指公冶晴咽喉。神魔道三字一出,公冶晴再無抵賴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