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頗為喪氣,古派的兩千三百位弟子中,最後還堅持站立的居然是個病號。其它三位長老都被圍攻力竭,偏偏只有寒山依舊堅持,身邊的弟子越來越少,不知不覺只剩下他一人。
“寒山長老,放棄抵抗還有活路。大家本是同門,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你在宗門中素來宣告不錯,現在臣服,便能保住這些弟子的性命。”三位洋派長老以合圍之勢分力左右,其中竟然還有外國人,光從開放和交流來說,古派已是一敗塗地。
“閣下好意,敬謝不敏。寒眠霜一生未曾俯首,千百弟子當前如何稱臣?”此刻的寒山狼狽不堪,心病引發舊疾,此刻又添新傷。整個人依靠樹幹而立,右手顫抖,鐵骨扇也不自覺抖動起來。
“寒長老,你的女兒已經背叛宗門了,你的名節還在嗎?現在死了,你只是個敗類的爹而已,活下來為宗門贖罪,或許還有改變的轉機。”
“住口!一切都因你們而起!休要大言不慚!”寒山最怕聽見的就是這句,這幾天他甚至不敢去想,小雪到底怎麼了?寒山此刻才驚覺瞭解女兒太少太少,少到連站出來幫女兒說話都做不到。
“人盡皆知之事怎麼是大言不慚呢?沒有你女兒刺殺掌門,今天我們也會這般輕易取勝,寒長老生了個天生反骨的好女兒啊!”
“無恥之徒!我……”寒山氣急攻心,血淤氣阻,紅著臉就要沖上前去拼命。原本寒山修為遠超三人,狀態已經讓他大打折扣,此刻中了攻心之計更是毫無章法,一個側踢就被撞到樹上口吐鮮血。
“爹!”
“雪兒……我是死了麼……”
“爹我是雪兒,你不會有事的!”三位長老殺招未至,黑影一個箭步從林間躍出來,正是應該已經死去的寒雪。
此刻的寒雪同樣狼狽不堪,光從外觀上來看還不如寒山。手上、腹部纏滿了繃帶,臉上深淺不一多了好些傷口,白衣更是破破爛爛滿是血汙。
“孽障還沒死!好大的命!”
“雪兒別怕……爹在……”寒山拼命掙紮著坐起來,緊緊抓著女兒想把她護在身後。可寒山實在太疲憊了,這種天旋地轉讓他分不清虛幻與真實來,女兒還活著?還是自己已經死了?
“寒山,你這是要包庇兇徒嗎?本念你堂堂長老,看來也不過是徇私枉法之輩。”
“你……信口雌黃……雪兒快告訴他你沒有……”越是分不清現實與虛幻,心裡沉積的話越是容易說出來。寒山一直不敢辯駁半句,直到女兒出現在眼前,這才升起了一絲期望。
“父親,舅公……舅公……確實是女兒……”
“雪兒你……”寒山那雙眼一下子失去了神采,如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般奄奄一息。
“父女倆正好做個伴,這便清理門戶!”三位長老各顯神通,一段飛鳥集硬是誦得父女兩口吐鮮血,相繼倒地,奄奄一息全無還手之力。
“贏了贏了,恭喜恭喜啊!”就在三位長老準備上前解決兩人時,一個胖乎乎的弟子鑽了出來,身上倒是穿著不合身的洋派衣服,只是周圍弟子沒有一個認識他。
“你認真的嗎?現在還不是時候。”白人長老瞪了胖弟子一眼,胖弟子反而更活躍了,來人不是陳亦鋒還能有誰!
“哈嘍,肯葛萊舅嘞尋......算了,祝賀祝賀啊!洋派最終擊潰古派,龍登九五重掌四方院!”
“你是哪樓的弟子?長老說話怎麼敢......”
“小胖子......你還是攪和進來了......”寒雪趴在地上抬不起頭,緊緊抓著父親的手臂,心中卻是無比坦然。她不願他來,可他真的來了,再無難事於眼前。
“我還是攪和進來了。”胖子的歡呼雀躍像是山洪暴發一般,傳遍了五山之中的洋派弟子,沖裁長老立刻宣佈萬軍之爭結束,救治弟子連忙趕上山來。洋派弟子死傷不足五百,相比之下古派就慘烈許多,沒死的也大多帶著傷,兩千三百人無一能站著走出來。
洋派的大獲全勝讓接下來的問題變得簡單起來,十二名長老聯名推選同一名弟子為下任掌門,萬餘弟子無任何異議。接任大典有現成準備了大半的,下午三點光景,新任掌門便在擁護之下登上了四方院的主殿。
古派弟子說是被照顧,實際上卻是行看押之實。自古成王敗寇,這些弟子的命運如何實際上一清二楚,沒人能放心用殘餘分子,當初洋派怎麼消失,現在古派一樣要如何消亡。
唯一讓十二長老在意的便是一名普通胖弟子,說是親自看押寒氏父女,就連長老都不讓靠近。
“這家夥是撞壞了腦子嗎?這麼點小事都不會處理,把他抓起來。”
“啟稟長老閣下,這胖子有點詭異,撅屁股摔跤都能砸傷自己人,沒人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