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最開始的正義行為,到一些擦邊球出嫌棄,再到堂而皇之的搶砸。那股複仇的火把這些可憐人變成了另一個盜匪,只是他們還不敢用刀子獲取想要的一切。
無辜的商鋪首先受到牽連。那些掛著小金旗的店家大多隻是為了自保,大多都沒有為虎作倀欺負過老百姓。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但凡和振興社沾邊的都是老百姓攻擊的目標。就是店家良心好,時不時施捨周圍的窮人,現如今周圍的窮人也是群起而攻之,這是大勢所趨,瘋狂已經紮根所有人的腦中。
憑什麼振興社就可以為所欲為,憑什麼他們想打就打,想拿就拿?大家都是人,既然他們輸了憑什麼現在不能輪到自己?秩序一旦失效,恐怖便隨之而來。
沒掛小金旗的鋪子,街邊的小攤,周圍的工廠、民居,幾乎所有地方都成了這些人無所欲為的目標。他們受夠了壓榨,他們要像強者一樣活著!
沒有警察,軍隊又正在接手振興社各個基地,這股風暴越來越大,終於見了血,終於出現了無數受害人。平日裡被欺負得比綿羊還溫順的老實人,一旦拿起刀做出的事情和盜匪幾乎沒有差別,數不清的女人被拉進屋子,數不清的糧食被搶了出來。
鬼蜮不在城外,而在人心。
“嗷!”忽然,巨大的咆哮從市政大樓傳來,北府的天空一下子變成了火紅。東南西北四門之外升起了百米火柱,熱浪從四面八方洶湧而來。
咆哮聲再次響起,火雨從天而降,一張紅色的巨網籠罩北府。地面溫度直達四十,熱氣充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鬧事的人都被嚇傻了,一個個停了下來,甚至忘記了前一秒還想著成為北府的主人。恐懼再次佔據腦海,一個個提起褲子、扔掉財物、放開仇人,躲進街角、桌下觀望,他們害怕又出來一個更兇的統治者。
秦曉樂一身黑色勁裝沖天而起,火焰像是羽翼一般帶著他飛上半空,周圍流焰火光蔓延,火焰變成了一張恐怖的鬼臉,懸在市政大樓上空嚇住了所有人。
忽然之間,街上冒出了各種各樣的火焰生物,火龍、火鳥、火獅、火犬、火馬,小到火蟲大到火象,半空中還有四處遊蕩的火鯨魚。這些火焰生物一個個兇神惡煞,樣貌遠比動物可怕得多,加上身上全是火焰,一被靠近立刻讓人魂飛魄散。
“啊!不要吃我!我錯了……我再也不碰女人……啊!”
“救命啊!不要!不要……”
“瘋子,要殺人了!又要殺人了!啊!”
大街小巷全被火焰佔據,尖叫聲一顆都沒有停歇過。二十分鐘的光景,火焰生物才漸漸散去,所有人都心有餘悸,死裡逃生的感覺讓他們連呼吸都快忘了。一想起剛才面對的東西就渾身發抖,那是烙印在靈魂深處的恐懼,那是對死亡最原始的逃避。
劫後餘生足夠所有人回味了,這個時候很少有人發現根本沒人受傷,也沒人還敢想市政大樓的那個惡鬼究竟是誰。冷靜下來以後,那些憤怒全都成了笑話,真的沒了家人活不下去的全都已經跑外頭找怪物拼命了。還在這裡的那一個不是茍且偷生活下來的,對他們來說,活著就夠了。
軍隊很快趕到市政廳,經過艱苦卓絕的戰鬥,打跑了試圖傷害北府市民的火惡魔。這場勝利被大肆宣揚,不但是屬于軍隊的勝利,更是屬於正義的群眾老百姓,沒有人還去計較那些抗爭中在所難免的損失,比如被打砸的街道。
軍隊高調進駐,全面負責北府守備和警戒的職責,並由幾位政委參謀前頭重建市政班底,盡快恢複北府的秩序。這一次大家出奇的團結,就算是利益的糾紛也很快解決,因為所有人都知道火惡魔還沒死,他隨時會回來再次肆虐北府。
秦曉樂是被童菲抬回董家的,臉上的面具已經被他自己的鮮血染紅,原本俊郎的臉龐多了不少皺紋,那頭白發更是觸目驚心。這裡不是虛擬場景,秦曉樂也沒有無窮的晶石供奉,力量都是需要代價的,讓整個北府震驚的力量自然不會白白而來。
實際上,若是沒有童菲的異能保護,秦曉樂應該已經死了。
“秦……小樂,值得嗎?”童菲雙眼通紅,他明明已經大獲全勝,為什麼最後硬是把自己變成失敗者,還弄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英雄會被遺忘,被唾棄,被無恥之人千方百計算計……可魔鬼不會,所有人都怕惡魔,怕被惡魔找上門的一天……”秦曉樂不傻,四小姐那看似狡猾的舉動另有深意,或許是他想多了,但秦曉的做。
“那你也不用,不用把自己弄成這樣,我……”童菲心裡難受極了,就是天一閣被奪走都沒有這般難過。他是何等雄姿英發的強者,沒被敵人重創卻被自己所傷,童菲心疼這個熟悉的男人。
“因為……我深愛著這個城市,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