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差不多行了!還不快去拉著你們連長,鬧大了誰有的好!”後邊的老兵有些看不過去了,這裡畢竟是部隊,有些摩擦也就罷了,這麼明擺著欺負人就不合適了。趕緊上前勸道,想把發怒的壯漢勸開去。
“沒你的事!都給我滾蛋,誰拉我都不好使!”壯漢就是個混人,這幾天當了個小小連長有些飄飄然了,本事不大脾氣不小,擺起臭架子來簡直像是貴族老爺。又是狠狠踹了輪椅一腳,嘴裡罵罵咧咧不肯放過兄妹二人。
“你還沒完了是吧?被劉營長知道了怎麼辦,報上去給團長你跑的掉?算了算了,去我那兒吃點得了……”老兵也是好意,他倒沒有為關健兄妹二人出頭的意思,句句話都是為老兄弟考慮。
可那最後一句又是刺痛了老丁,不殺雞儆猴只怕以後也沒人把他的話當回事了。
“滾你孃的蛋!今天她不吃幹淨誰也別想走!還有這個崽子,暗算老子,打我頭?你再來啊!”又是一腳揣在關健腹部,巨力讓關健肚子好一陣熱辣辣,眼冒金星疼得幾乎要暈死過去。
可是他不能,他要保護妹妹,保護唯一的親人……
“打死你!”老丁的話讓關健最後的隱忍和軟弱都失去了,他不要妹妹再碰一下垃圾,他不要!
又是地上那塊小的沒什麼用處的石頭,用盡全力撲向老丁,這是一個哥哥能為妹妹做的全部。
老兵們都用嘲笑的眼光看著關健,如果這都能打中他們也別去殺怪物了,等著怪物來吃自己就行了。所有人都猜到了關健的結局,隊伍裡不準傷人性命,可斷手斷腳的事情在末世太常見,殘廢和死人又有多大區別呢。
砰!老丁非但沒有躲閃,迎著關健的石塊沖了上去,這是很有信心一擊打到關健。不過也不奇怪,不說老丁,在場哪個老兵辦不到了?就在大家以為結局已定的時候,意料之外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老丁直直沖向關健,可拳腳都沒有施展開,倒是盯著腦袋沖在最前邊。這是啥意思?新練的鐵頭功?結果老丁非但沒有學成鐵頭功,甚至連石塊都比不過腦門上破了老大個豁口,猛地蹲下身去捂住腦袋,可鮮血依舊直流不止。
“誰!特娘是誰陰老子!”老丁不管眼前的小蝦米,人家扮豬吃老虎至少得藏得下老虎的提醒,關健的實力怎麼樣不說了,身體素質在隊伍裡絕對中等偏下,不少女兵都比他要好上許多。
他有這本事,可能麼?
“還吃不吃飯呀,就聽你們瞎吵吵了……你剛說你是誰老子?”那位打飯師傅終於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敲了敲骨頭比肉多的餐盒喊了句,誰也沒看清怎麼就突破壯漢們的包圍走進來了。
“你是誰?我二叔呢,這不是我二叔管的嗎?”老丁不認識來人,可看樣子就是個後勤幫工的夥夫,說起來他還沒和這位打飯師傅算賬呢。
“你二叔不管了,現在我管。你要想叫我二叔也行。”打飯師傅一點沒帶怕的,要這個稻草杆子張口就來,要是身材臃腫些還以為又一個陳亦鋒在這裡呢。歪著草帽蹲下身來,撿起塊紅燒肉吹幹淨,自己吃了一半喂給了關康一半。
說來奇怪,關康從小到大除了奶奶就只有哥哥能照顧,其他人靠近就不停吵鬧,更別說喂她吃東西了。可這位膽大到極點的打飯師傅做到了,關康居然安靜下裡,張開嘴嚼了起來,嘴角隱約間似乎還帶著笑意。
“小畜生佔老子便宜?”老丁本就氣不順,忽然出現個這麼說話的家夥更加火冒三丈,抬起拳頭就要砸過去。
“這是草杆子,只能嚼不能嚥下去。”打飯師傅連頭都沒回,帶著輕笑把關康嘴裡的稻草樹葉弄幹淨,面板雖然不算白嫩卻也不至於多差,可見平日了她的哥哥究竟有多保護自己這位妹妹。“你再說一遍。”
地上的人影沒有起身,可週圍的空氣陡然冷了起來,聲音冷得直指人心,似乎像是末日裡的死刑審判。
“媽的!丁守義又是你!”老丁剛有些驚慌就被猛的踹倒在地,剛要爬起來罵人,一看見來人就立馬蔫了,畏畏縮縮躲在一邊大氣不敢出。
“何教官,劉營長……你們怎麼都來了……”老丁悻悻然,他這樣的莽夫是沒有道理能講的,能說服他的東西只有兩樣,一樣是官銜,一樣是拳頭。
劉源和何凱正好就是老丁最怕的那兩樣。
“媽的你還有臉問!我們不來你要闖多大禍!”何凱抬腿就踢,一點面子都沒給老丁留,每一腳都是肚子這樣的要害軟肋,看上去是動了真火。
“何教官,這件事不怪老丁,是……”周圍的老兵立馬上前說情,反抗他們都不敢,可何凱是帶著他們訓練的教官,這點情面應該不會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