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虛微微觸碰在地磚上,房間的溫度陡然下降,即便早就穿著嚴實暖和的冬裝,所有人還是不禁打起了冷顫。劍尖下的地面尤甚,一層薄薄的冰晶結在了上邊。
同樣是冰,它微弱、渺小、稍縱即逝。它不似紀江的異能那般霸道蠻橫,也不是左谷的《冰原決》那樣詭異多變,小小的冰片就這麼一點點凝結在地上,徐徐蔓延開去。
冰晶出現的瞬間,不管是楊無諱,就連一旁的零博士和白衣血眼都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血眼準備充足,一早知道靈葉道根的實力如何,但眼前這個地球人掌握的絕不只是道根的力量,他究竟是什麼人!
“皚雪紛紛。”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天下落下點點小雪花,不多不少,正好覆蓋在地上的冰晶上。一樣的微不足道,一樣的的無足輕重,不仔細甚至發現不了雪花的存在。
“平天地寒。”雪花落下的一刻,空氣中的冷冽不再,徹骨的寒風被統統帶走,這一方小天地似乎被雪花清洗一番,空氣中只留下了怡人的清新。
陳亦鋒手中的劍變得越發白皙明亮,似冰稜,又似積雪,獨獨沒有了寶劍該有的鋒銳。
楊無諱心中的震驚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傳說中三山之所以遺世獨立,淩駕於其他宗門之上,除了經年累月的根基之外,便是得益於三座神山。昆侖、小靈山、無量山是如今唯一殘存靈石礦脈的宗門。
楊無諱有幸見識過三山之間的切磋,當年流雲仙子的一手劍法便隱隱有些難以言喻的神妙,當初楊無諱不知道神妙的究竟是什麼,如今見到胖子方才瞭然——靈力之威。
女娃娃竟有這樣的本事,究竟是靈葉道根神奇,亦或是道根皆有此威能?一時間楊無諱的腦海中閃過了許多念頭,如果金玉門也掌握了這樣的能力,天下是不是該變成四山三門了?
楊無諱看向胖子的眼色都變了,希冀中充滿了慾望,甚至有些貪戀起女娃娃來。
如此巨大的利益當前,誰人能不動心。
“閣下的劍招神妙,私不敢直面鋒芒,茍且自保,貽笑大方。”血眼驚奇歸驚奇,依舊沒懼怕陳亦鋒的劍。嘴上謙遜像是要溜走,雙手交叉橫在胸前,翻掌虛拍,身體周圍出現了六顆漂亮的光點圍繞。
閃耀的金色、通透的湛藍、旺盛的碧綠、熱烈的赤紅、渾厚的深黃,以及始終在頭頂環繞的無與倫比的潔白。
六種顏色一出現,陳亦鋒心裡又是一緊,他好像在哪裡見過這樣場景,這些顏色給他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不爭、不搶,卻不容忽視,平和呆在一旁就已經是駭人心神。
“五行之力?”胖子皺眉開口道。手中的劍一轉,地上的雪花猛地上升,忽地漫天飛舞起來,地上的冰晶瘋狂蔓延,冰凍住一切觸及之物。柱子、石磚、頂壁,甚至碎成破爛的石像傀儡,一股腦兒變成了堅硬無比的冰坨子。
“非也。形似而神異,與閣下當初遇上的樹精小妖截然不同。”血眼依舊抿著嘴笑著,一雙紅眼中漸漸出現了狂虐,他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這樣的生死對決了,久到快忘記原來自己還活著。
“你倒是清楚我的行蹤。這招寒雪平破了冰原決,如今再破你的太玄經。”胖子那樣一頭耀眼的碧色長發被風雪吹得四起,倒更像是瘋癲之人。
一劍蕩出,冰雪似萬馬齊喑奔騰而去,隨著一劍的威力斬向白衣血眼。
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盯著這一劍,死活成敗全在這一劍之上,就連零博士都眼帶迫切。
白衣血眼雙手成爪,六顆光珠被光束連線,如同一顆水晶將血眼包裹其中,五彩斑斕的光芒大盛,如同雪白世界中的明珠一般,與整個世界的潔白爭光輝。
楊無諱目不轉睛盯著白雪,希望能找到雪花漫過彩光的地方。血眼說的是所有人都要死,他的性命同樣掌握在胖子手中。女娃娃的事可以徐徐圖之,後邊究竟是和胖子合作,或者報告給山門接心兒回去,甚至通知刑堂四軍,就算虧心怎麼都有辦法把道根搶回來。可眼前不行,眼前所有人都指著心兒和胖子活。
白雪不斷吞噬著彩色光罩,宛若不肯罷休的鐵騎,非要踏平那不該存在的地方。可光罩穩如泰山,任憑你兇猛如虎,自佁然不動,裡邊的血眼更是收不到任何影響。
楊無諱的眼光黯淡了下來,絕望忍不住在心底擴散開來。不光是對自己的處境,還是為了人類將面臨的劫難。
三山四門十二道是人類最後的戍衛者,若不討論新出現的異能者,武林弟子無疑是最高戰力。而陳亦鋒的實力顯然超過了絕大多數武林人士,至少他金玉門的年青一代無人能及,或許也就首座師尊、掌門甚至藥擲師叔祖能一較高下。
但就是這麼一個實力超絕的強者,此時也傷不了外星人分毫,那換作是師叔祖呢?換作昆侖之主結果又如何。楊無諱不知道來犯天魔還有多少這樣實力的強者,但他所知道的已經寥寥無幾了......
科技水平領先無數,最高戰力更是超出數倍,人類如何在這樣的鬥爭中生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