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們星球，喜歡以後應該做些什麼？”小七聲音帶著笑意，也聽不出是不是在調侃老五，伍嵐不敢低頭去看，自然發現不了女人眼眸深處的黯然。
“談戀愛吧。現在的小年輕應該會吃飯逛街，約會看電影啥的。”伍嵐不算了解此道，對外頭的行情也不太知曉，也就是說了些最尋常的事兒來。
“吃飯逛街啊......然後呢？”小七靠在老五一側，歪著脖子很是愜意，仔細想了想這些他們都已經做過了，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然後相處一定的時間，如果合適就考慮長久的打算。”伍嵐又有些心猿意馬起來，他已經年紀不小了，和平時期每次返鄉探望父母，家裡的長輩總是免不了詢問催促。一想到這裡，老五又不敢再繼續往下想。時期也好，物件也罷，婚姻對他實在是太奢侈了。
“長久打算是......結婚嗎？”小七想了想問道。不同星球有各自的習俗，光是中央星域的婚姻就有好幾種方式，有些好戰的種族甚至分配婚姻，頗有點這個星球包産到戶的感覺。
“對。男人和女人從原本的家裡分離出來，形成一個獨立的新家庭。大多還會有自己的子嗣，後半生的大小事情都是兩人共同面對。”老五本來應該早已過上那樣的生活，說不定兒子都已經有何凱那年紀了。談不上好壞，只是說起不免還是一陣感慨。
“一直待在一起嗎？”小七有些驚嘆。平等而自由的伴侶關系即便在中央星系也不大多見，一般能始終保持的都是高階貴族，但那樣的家庭往往無法遂心如意，自由戀愛對他們來說簡直是笑話。
“也不一定。有些會走散，有些會離世，最多的還是沒了愛還維持著，死水一樣的婚姻。”
“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好......”小七嘆了句，原來地球或者中央星域都是一樣的，沒有一種社會規律能讓所有人幸福，或者說規則能夠保障的從來不是感情。
“世界沒有那麼多完美。人活著就是在經歷不完美，一次次的不完美帶來的可能是失望卻步，也可能是盡善盡美的心念。我們常說的成長，大抵就是這樣。”伍嵐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孩子，期盼人生一帆風順結局完滿。活到了他這個歲數早就明白了人生即經歷，無關成就。
“嗯......那你結婚以後想做什麼？”漫漫長夜小七始終沒有睏意，偎在伍嵐身旁問著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不知道。”未來實在太迷幻了，就算有了這身本事還是不敢看太前，結婚本身就是老五不敢想象的。
“你們似乎常說，牽著手四目相對，眼中只有彼此存在。你不想嗎？”小七不知從哪裡找來了句言情劇裡頭的臺詞，問得老五有些好笑。
“我倒是寧可牽著手看星空。”話音剛落，伍嵐厚實的手掌傳來了一陣柔意，溫暖的小手緊緊貼著，溫存之感漫過了男人的心頭。
“這裡看不見我住的地方，我長大的星球很幹燥，沒有這麼多水......”小七伸手指了指天生的星辰，一顆顆給伍嵐訴說起了結構成分，聽起來毫無戀愛應有的甜蜜。
伍嵐就這麼聽著，太多不明白的地方也不深究，此時此刻聽著耳畔的聲音都成了享受。伍嵐也知道這樣的日子不多了。
“你答應我一件事可以嗎？”小七把天上的星星說了個遍，一顆不漏，一刻不停。小七也不知道自己說這些有什麼用，但她得說些什麼，得在這個夜晚說完所有想說的。
“嗯。”老五問都沒問就應了下來。
“不怕我使壞害你了？”小七忽然笑了笑，眉眼如畫，玉面妖繞。
“你救了我。”伍嵐稍稍有些尷尬，前幾日的提防如今全成了女人算賬的由頭，還有小七還沒學會斤斤計較，也沒有鬧小脾氣的習慣。
“知道就好！所以你得好好答應我，以後都要照顧好小壞蛋。”小七指了指腳邊熟睡的小奶貓，火紅的毛發比起當初已經變得更加豔麗，這些天小家夥的夥食確實很棒。
“你打算帶它走？”伍嵐一愣，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個要求。紅貓生在熱帶雨林裡頭，雖然一直沒看見父母出現，可畢竟這裡才是家。而且看在小奶貓看起來活蹦亂跳，出了林子會不會水土不服，會不會吃不了外頭的東西，這一切都是未知之數。照顧這麼小一隻貓，還是在亂世，風險確實有些高了。
“樹林的感染越來越嚴重了，過不了兩天昆蟲都會開始異變。我不要它變成怪物。”小七眼眸中難得流露出一抹柔情來，抓著老五的小手緊了緊，像是在祈求一樣。
難以想象，小七竟然會擔心一隻野貓的死活，還是一隻曾經用毒物坑害過她的小壞蛋。冷血、殘酷、無情這些詞彙決計配不上此刻的小七，她就和天底下所有的女人一樣，看不得可憐的小家夥遭受無妄之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