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哥,胡爺傳話下來了!”舞廳的大門被推了開去,一個精瘦的獨眼龍急急忙忙跑了進來。
這處舞廳原本就是夜總會,半邊房屋因為動亂坍塌,現在只留下了底層的卡座舞臺,倒成了周圍街道混混的據點。這位龍哥便是這片兒的小霸王。
“特孃的一準兒沒好事!”龍哥的場子依舊繼承了夜總會的營業習慣,每天夜夜笙歌,白天倒是門戶緊閉,除了上街轉悠訛詐財物之外幾乎都是睡覺。這會兒大上午才剛睡下就被喊醒,龍哥的脾氣很是惡劣。
“這回呀是大事兒!聽說瘋狗和爆猴也接到命令了。”獨眼龍趕緊關上門,顧不得和被吵醒的弟兄們打招呼,匆匆跑到了龍哥身旁小聲開口道。剩下的一隻眼睛時不時瞟向床上另外兩個女人,白花花的背脊整個露在外面,獨眼龍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嗯?什麼事兒搞這麼大,瘋狗這神經病也要去?”龍哥清醒了過來,穿上褲子坐在吧臺前倒了杯酒,仔細聽獨眼龍說起來。
龍哥雖然也很威風,但他做的大多也就是敲詐勒索這樣的勾當,玩女人他們行,可手上的硬家夥卻沒多少,說到底也就是一群混混罷了。可瘋狗不一樣,那家夥是真的瘋子,什麼殺人放火、打家劫舍都是家常便飯,甚至有兩次在街上揍了當兵的,差點兒就被部隊給幹死。這樣的狠人,手裡的兄弟可不是善茬,龍哥不得不重視起來。
“胡爺說了,中午前集合所有人去清河道,好像說是給什麼人祝賀來著。哦,帶家夥去。”獨眼龍的地位類似狗頭軍師,很多龍哥不懂也不屑的事兒都是他去幹,比如現在這通訊員的工作。
“清河道......那是誰的地盤?”龍哥第一反應就是搶地盤。這些天北府鬧得最多的就是搶地方,大家族扶持底層勢力佔據城內土地,有了地盤就有了人,就有了錢財物資,就有了打起來的本錢。
“老大你還沒睡醒呀!是清河道,內城的地兒!”獨眼龍又給龍哥倒了杯酒。
“看來是上邊要動手了。”龍哥這才反應過來,內城住著的都是達官貴人、鉅商豪客,可以說能在裡邊立足的,手上都有足夠的本事。這樣的地方,顯然不是三五個人七八把刀就能佔下來的。
“龍哥咱咋辦?胡爺給的,說是先一小半。”一袋子的金銀珠寶被獨眼龍放在了桌上,袋口松開,滾圓的珍珠散落出來,即便昏暗中仍舊閃出奪目的光彩。
“孃的這麼多!幹了!”龍哥抓起珠寶一陣狂喜,一件件拿出來塞進了褲子口袋,哈哈大笑心花怒放。
獨眼龍抿了抿嘴,果然就是個貪財好色的廢物,跟著龍哥還不如攀上胡爺,這點兒賞賜又算什麼。
“大哥,您看咱們現在是召集兄弟們呢,還是您再睡......”獨眼龍又忍不住看了眼床上誘人的身軀,喉嚨幹澀地討好道。說龍哥貪財好色,可真的躲得開的人又有幾個,起碼他獨眼龍也是一路貨色。
“不睡了,老子親自去叫人!”龍哥心裡全是那剩下一半的寶貝,哈哈大笑拍了拍獨眼龍的肩膀。“兄弟你就休息會兒吧,好好休息。”
“是是是!謝謝龍哥!”獨眼龍臉上笑開了花,奴顏媚骨連連點頭。最後那句好好休息實在是意味深長。
砰!
就在這時,夜總會的大門又一次被破開了。只是這一回再也別想關上,玻璃門連著鋼板防盜門一併被砸了開來。
一個年輕男人走了進來。全副武裝,外面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特孃的又是哪個畜生!”龍哥抄起玻璃杯就狠狠砸去,什麼時候他龍哥的地兒成了想來就來的公共廁所了?
獨眼龍張了張嘴一臉尷尬,莫名其妙被罵了都不敢還嘴。
周圍的小弟們也大多被吵醒了,一看對方破門而入來著不善,二話不說抄起手邊的家夥就沖過去。上邊兒有上邊兒的玩法,底下有底下的規矩,不管來人什麼目的,破了門就要挨教訓,這和進城下馬、如衙殺威都是一個理兒。
瞬時間十幾個漢子抄起砍刀撬棍便沖向年輕人,一擁而上,沒留任何情面。
年輕人默然得看著沖過來的漢子,雙眼空洞無神,比炭灰更加麻木。這世界本就黑暗,看不看得見,都是一如既往的骯髒。
“呀!”砍刀迎面而來,當著年輕人的肩頭落下,年經人依舊漠然,只有鮮血才能讓他重新複蘇,讓他活著,即便像個惡魔。
砍刀落下,鮮血四濺,年輕人不躲不閃捱了這一刀。
只是刀刃破皮卻無法再入半分,些許疼痛讓年輕人徹底變得狂熱起來。身後的鬥篷發出爭碧綠的光芒包裹著年輕人,將隨後而至的攻擊統統給擋了下來。
“玄器!孃的快去拿家夥!”龍哥大驚失色,他一個混混頭子罷了,怎麼會惹來這樣的人物。雖然看似城外很容易找到變異體和玄器,可北府千萬之眾,真正趕出去的又能有多少?更別說這兩個月軍隊一帆風順佔領了周圍失地,玄器在市井可是難得一見的寶物。
“哎哎哎!”獨眼龍連滾帶爬沖進了舞廳後邊的庫房,抱著個木箱連忙跑出來。即便到了這種時候,路過女人身邊還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一把。
木箱子裡都是槍械,龍哥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從胡爺手裡要來的,這已經是他們的最強武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