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夜盲,我瞎。”後半句威脅的話胖子直接當做沒聽見。一點也不見外,擠開了陌生女人一屁股坐在桌邊大吃特吃起來,感覺已經一輩子沒吃東西了。
“你好像不怕我。”女人似乎不在意,和胖子來個了互換,走到陳亦鋒本來躺的床上,伏下身去,拄著腦袋側躺望著燭光下的胖子。
陳亦鋒心裡無限鄙夷,也沒心思搭理這女人,大口大口啃著蘿蔔餅。不知是哪裡來的蘿蔔,苦得要命難吃到不行。
“說說吧。什麼時候發現的,又知道了多少。我真是太好奇了。”女人手裡把玩著把精緻的匕首,嵌了些寶石微微發亮。見到家夥胖子立馬慫了,對女人不敢再愛搭不理,老老實實回答著她的問題。
“其實你最大的敗筆就是選了我,從進監獄的第一刻,我就已經發覺了問題。”胖子邊嚼著大餅邊開口道,嘴巴吧唧吧唧很是討厭。
“雪柳桃三人帶著助戰儀出去,回來被搜出來倒還能講得通。可連助戰儀都沒有一件的光頭佬是如何得知何凱那短棒也是?更別說我貼身小心藏好的香囊了。”胖子不急,一點點慢慢算清楚。
“這不難解釋吧,就不能是他們謹慎胡亂收走的?”女人試探道,雙眼饒有興趣得注視著胖子。
“能,而且應該這樣。如果光頭知道助戰儀,最保險的辦法就是所有人脫光溜了再進去,可他偏偏沒有,還精準的收走了所有助戰儀,那時候我就知道,雪柳桃裡面有內鬼。”
“內鬼?哈哈哈你可真有意思,繼續說。”女人被胖子逗得花枝亂顫,臉上正視和新奇也少了一些,更像是玩玩具一樣打發時間。
“接著在監獄裡,我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而且進一步推匯出了個新結論,三個女人都是內鬼!都是監獄正真主人派出去的餌,想必此人就是姐姐你了吧。”胖子吃飽喝足又開始檢查起身上的傷勢來,渾身似乎沒有疼痛的地方,左手手臂也已經恢複如初,除掉殘缺的手掌,至少正面看起來狀態很好。
“哪裡出了問題?”女人依舊側躺著,嘴角眉間細小舉動盡是風情萬種,所對之人意志稍有薄弱便會魂不守舍。只是這一回她碰到的是胖子。
“第一,你努力營造兩性陣營,男犯人完全是本色出演,可女犯人卻是漏洞百出。如果真是作惡多端,控制監獄後男人會給女犯人單間待遇?統一看管也方便挑選不是嗎。雖然你讓我們撞見的惡行都無可挑剔,不過我見過真正絕望無助的眼神,絕不是坐在房間裡的女人那樣的。”胖子說的就是那一車送回南都的婦孺,尤其是曾悅,臺上的眼神胖子這輩子都忘不了。
“第二,夏雪竟然能掏出顆糖來給我。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當時搜身為什麼大光頭會留下糖?他就不怕裡頭裝著毒藥?如果妹妹有低血糖,大光頭只要讓妹妹帶著就好了,不讓姐妹見面卻沒收走糖,邏輯上就講不通。”
“第三,周圍牢房的女人太關注我了一些。開始我以為是她們新奇,後來才發現,她們關注的是夏寒和夏雪。”
“零零總總加起來結論很顯見,女人們才是監獄的主人,雪柳桃更是其中的重要人物。有了這個結論再分析你們的行為就很有意思了。”胖子一口氣說完,女人聽得津津有味,沒有一點兒打斷胖子的意思。
胖子講到興頭上,開始在小小營帳裡踱步起來。
“看出了破綻接下來就是分析原因,如果監獄已經被你們掌控,那麼演這出戲的目的是什麼?大光頭為什麼要配合你們?”
“你說是為什麼呢?”女人坐起身來,整了整襯衣。
“需要力量,還是強大的外力。雪柳桃三人就是餌也是眼,為你們尋找這力量。不過為了讓伍長官和羅長官相信,必須要讓他們以為自己看穿了事情的實質,再加上監獄裡頭接二連三的好戲,羅長官再沒有懷疑你們的動機。”
“你說是戲,屍體可是真?殺人可是真?那鐵架上掛著的女人可是真?”不知什麼時候,女人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
“所以我當時就說了,夏雪還是沒聽我的話。為了讓我們先出手,這些手段都是真的,我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頭領做過的孽,你把一切都真實原本的表現給我們。如果不動手,大光頭或許會真的開始殺女人吧?”
“你很聰明。沒錯,這些東西本就是他弄出來的。我告訴他,要麼就聽話讓他快活一天,要麼……”
“他就這麼聽你的了?沒有毒藥?沒有要挾?”這回輪到胖子不可思議了,明知必死,為了死得像個王者就配合女人,這交換實在是有些。
“你只說了人的弱點,卻當知慾念也是武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勢,我沒用一槍一彈,就用這張臉統一了八個獄區近千人。你知道被殺死的老大加起來有多少嗎。”女人從床上站起身來,重新走回到桌邊。
燭光輕輕晃動,明晃晃的黃光映出了女人整個臉龐,雲容月貌,風姿綽約。乍一看豔如桃李,再細瞧又是冷若冰霜,似是一態一妍,萬種風情彙於這一面。陳亦鋒也是心神迷醉,也變得有些魂不守舍。
“財使人貪,色使人嗜,名使人矜,勢使人倚。用在了妙處,皆是最鋒利的刀。小東西你聰明卻也逃不開,那時若沒人出手,下個抓的就是你那嬌姐了。”
女人坐在胖子對面,一盞燭燈點亮了兩側博弈的人,即使這一場較量並沒輸贏。
“大概是吧。這麼多人都死在了你的計略之中總得有效果吧,後面的內鬥為你整個計劃帶來了不少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