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很快就傳到了方遠耳中。聽著屬下的彙報,方二少呆滯在了原地愣了半晌神。莫非當初胖子和孫珏琳一起出現,只是為了坑騙孫家大小姐?
方遠仔細想著之後發生的事情,上門挑釁、治自己、要醫館,又把醫館賣給孫家,一切似乎都能說得通了。
但還是有問題!方遠可是撞見了胖子為了個女人狠狠揍了方誌,如果是騙財的逃犯又何必多管閑事?他身上的晶石或許是孫大小姐的,可是玄器呢?身懷鉅富卻為了家醫館暴露自己,是不是可笑了些。
方遠隱隱覺得這是個局,孫家也參與到其中的局,自己似乎還被牽扯了進去。只是無論如何方遠都想不通其中的關鍵,胖子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心中忐忑,一整天都在考慮裡面的厲害關系,對於隔壁房間那位叫囂了兩天的大哥也不願理睬。
於是晚飯過後,二少爺早早就躺下,懶得去聽方誌攛掇父親替他報仇的無聊事。他和父親、哥哥最大的不同就在於,他更像個趨利避害的商人,考慮最多的永遠不會是面子。
夜晚來得很快,南都的水電燃氣只夠為一小部分家庭提供,晚上基本沒有剩餘。所以每個黑夜降臨,世界就如同被暫停住一般,富貴也好貧苦也罷,都只能憑藉著些微弱的燭光、月色完成這一天最後的未盡之事。
只有真正的大戶人家,此時才會依舊燈火通明。生活條件的無比優越,也是吸引一批批前來投效人才的重要緣由。方家就是其中佼佼的存在。
方家的住所是一處兩進出的大院落,原先商業化的飯店被改成家宅仍保留了古色古香的韻味。院子周圍有三幢新建的宿舍營房,方家的私兵都駐紮其中。此刻方家一片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外頭的吵鬧聲讓輾轉未眠的二少爺披衣起身,好奇驅使著他出門看去。
“黃濤!你什麼意思?我方家是你說搜就能搜的麼?”門口,方展帶著大批私衛和對面的軍人對峙著,語氣很是不耐。這位權柄滔天的治安總司年近花甲,右腿稍微有些不便時時刻刻都帶著柺杖。精明的臉上卻總總顯示出極為暴虐的戾氣來,慣了隻手遮天的方展容忍不了任何人的挑釁。
“方伯伯您別生氣,侄兒也是奉命行事。”黃濤雖然圍住了大門,卻一點也不著急,不緊不慢的解釋著。雖然家族背景未必比得上這地頭蛇,不過軍警向來兩分,說到底利益足夠的話黃濤還真不怕他方家。
“軍區上層研究決定,為了抵制南都漸盛的不良之風,穩定內部治安,即日起抓捕一切流亡南都的在逃人犯。就從各大家族的私衛軍開始。”黃濤公事公辦地通報了軍區決定,又把檔案遞給了方展。
“你放屁!什麼時候軍區的手伸到南都城裡了?吳司令知道這件事嗎?”方展氣得跳腳,華美的柺杖憤然指向黃濤,自己一個治安總司被軍隊來搜查逃犯?何其可笑。
南都的軍隊也不是鐵板一塊,軍區裡本來就存在著好幾個派系,加上四周集中過來的地方部隊和正在新建的南新軍,管理模式比城裡混亂更甚。除了同方展交好吳司令,還有另外兩大巨頭存在。也不知這次又是哪一個跳出來搞事。
“吳司令哪是我能見到的,伯父我也是沒辦法。要不然您讓司令給我道命令我就走,後邊還有孫家唐家王家張家……夠侄子忙的了。”黃濤看上去是很不上心,也不逼迫方展,就賴在門口不走。弄得方展這個治安總司沒處發作,黑著臉派人去請吳司令。
黃濤說的都是實話,但是這個命令的發布人署名是軍區總指揮部。現在你往城外的軍營裡走走,一路上能撞見無數個總指揮部、總參謀處、總軍委……如今不是指名道姓印著司令名字的誰還肯執行?黃濤這張真命令說白了就是廢紙,也就欺負方展這樣不懂行的外人。畢竟也算是軍隊的家醜了,就是被吳司令知道了最多罵兩句糊塗,出不了什麼事兒來。
黃濤不走部隊自然不能撤,方展也是牛脾氣,就這麼帶著私衛大眼瞪小眼耗上了,倒是出來看了一眼發現無趣的方家大少又回房悶頭大睡去了。
“大人,不好了大人!庫房失竊了!”突然,管事從院子裡匆匆跑來,滿是焦急地大喊著。
“什麼?說清楚!”倒黴事一件連著一件,真就沒完沒了。方展被氣得破口大罵。
“有一夥人挖,挖了條地道!在……在庫房的旁的牆角。已經派人去追了,但是晶石和玄……”管事喘著粗氣,撿著重要的說道。
“廢物!一群飯桶!都愣著幹什麼!追,都給我追!”方展快氣暈過去,這夥人太會挑了,庫房裡那些金銀字畫都不拿,偏偏看上了寶貝玄器,這些可是他大半的家底啊。顧不得細問損失,方展立刻就調遣人馬追捕,就是隻少了一件也是丟了天大的顏面。
數量龐大的護衛、私軍都被集合起來,在方展的帶領下,朝管事引著的方向追了出去。黃濤見方家出了狀況,也不在為難方展,好心的幫著一起去追捕盜賊。只是外頭黑燈瞎火的也走不快,於是部隊計程車兵老遠跟在私衛屁股後頭,伴著月色慢慢悠悠,閑庭信步。
方遠在一旁看見了放生的一切。二少爺冒出的第一個念頭不是去追,而是剩下的東西。方遠趕忙一瘸一拐跑回自己房裡,保護好自己的小金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