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兄,你說首座師尊他老人家是什麼意思啊?外頭這麼亂叫我們下山。這可怎麼做生意啊?”一個光頭小孩,虎頭虎腦地跟著年輕人,一步一跳地吵鬧著。
“小無涯啊,你再不好好走路被你爹看見了,又該挨鞭子了。”年輕人回頭笑了笑,拉起小家夥的小手,把他牽住好好走路。
年輕人叫沈無渝,生得很好看。一張臉很是秀氣,下巴處輪廓分明,方正的面龐不顯稚嫩輕浮。眉毛細長濃密,隱約看見左邊藏著一顆黑痣。這在相術上來說叫眉裡藏珠,端是大富貴之相。年輕人的眼睛長而深邃,眼角微微上翹,眼裡盡是漫不經心的神采。
兩人都是金玉門這一輩的核心弟子。別看這沈無渝是二師兄,年紀在師兄弟中算是比較小的。他的出生較好,剛生下來兩個月就被首座收為親傳,那些個三四十歲叫他師兄師叔的比比皆是。
“老爹才不敢呢,我和娘告狀去!再過兩天咱們就要下山了,到時候老爹再也打不到我咯。”陸無涯只是個八九歲的孩子,玩心上來拉都拉不住,拖著年輕人歡快地蹦躂起來。
“你慢點兒......師兄可跑不動了......”年輕人被小家夥拖在身後。
“二師兄,過些日子咱們一起走吧?”小家夥忽然問道。
“怎麼,不想被陸師叔盯著?”年輕人笑了笑,小孩子的心思有多難懂?
“我是覺得,和二師兄在一起最有可能贏。”小家夥咬著手指仰起腦袋,認真的想了想,扳起手指來。
“大師兄朱無算向來見不到人,這次首座師尊也沒提起,想來是不和我們這些小孩玩鬧。”
“只有你才是小孩!”沈無渝笑呵呵地罵道,饒有興致的聽著。也不知道師父出於什麼考慮,連這麼個小東西都派下山去。
“三師兄......我爹說他精於算計但是太過功利,終有日誤人誤己。我可是聽說了,這個冷臉怪一早就在南都、東郡一帶佈置了。難怪叫無憂,這樣的算計倒也是一世無憂了。”小陸無涯人小鬼大,說起話來老氣橫秋的,也不知道到是不是從大人那兒聽來的。聽小家夥的意思,很是看不慣這個三師兄。
“華師弟倒是個運籌帷幄的聰明人,你這小東西跟他才會贏哦。”沈無渝不在意陸無涯的話,只是依舊打趣著。
“才不要!四師兄蘇家無念哥哥倒是個好人。可他就是個木頭,天天不是打拳就是耍刀,好生無趣。這次大比說是看個人發展來評判,可咱們金玉門還能怎麼發展,無非是看誰賺得多嘛。四師兄這次看來夠嗆。”陸無涯嘟著小嘴道。
“你蘇師兄這般疼愛你,每個月的月俸可都餵你那張嘴了,這般說他,只怕他聽了心寒吶。”年輕人笑著打抱不平。
“本來就是,四師兄可沒二師兄你狡猾!”陸無涯不吃這套,塞了塊巧克力在嘴裡接著說道,“至於五師兄楊無諱倒的確是經商好手,只可惜此人重私慾,貪得無厭,對自己人甚至客人都一樣。難成大器。”
“剩下那些個勞什子馮無塵、鄭無欺、劉無藏......全是土雞瓦狗不值一提。”小家夥眯著眼享受著口中的甜蜜。
“臭小子,這都是哪兒學來的。”饒是沈無渝性子恬淡,也忍不住笑著給陸無涯一個爆慄,“人家都是土雞瓦狗那你呢?你個小不點是什麼?”
“二師兄你再叫我小不點,我就給沈伯伯告狀去!”陸無涯惱道。
“正好,我父親正在和幾位師叔伯議事,小不點你想我便帶你去,說不定還能見著你爹。”沈無渝笑眯眯的說道。
“啊!二師兄你果然是最壞的!奸猾之徒!”小家夥大喊一句就撒開小短腿溜走了,留下一旁淺笑著的沈無渝。
“無憂......三師弟啊三師弟......你可知何以無憂?”沈無渝盤算著什麼,還是帶著一臉散慢的笑意。
再說回胖子。
胖子正玩著那黑的不見底的報廢晶石,一陣腳步聲小跑入陳亦鋒的房間,是唐大小姐。
“鋒鋒你快和我下去,琳姐的三叔回來了,咱們別失了禮數。”大小姐一邊幫胖子換掉那身睡衣,一邊催促著。
“又不是你三叔,我有什麼可見的……”胖子嘴裡頭嘟囔著,慢慢吞吞配合著大小姐。
“你這懶家夥,人家怎麼說也是琳姐長輩。而且多認識些人用不壞吧,說不得什麼時候就能幫你一把了。”唐大小姐苦口婆心,為這個長不大的胖兒子操碎了心。
“也是!下次去你們家提親把這一個兩個全帶上,看上去就架勢十足。”胖子換上了變扭的正裝,怎麼看怎麼奇怪。
“去!又不是去搶親,萬一爺爺拿掃帚把你打出去,我可救不了你。咯咯咯……”大小姐掩著嘴小聲笑著。
休息過一晚還不曾活動,胖子的狀態還不算太差,至少不用大小姐扶著走樓梯,剛下樓就看見女孩們在院子裡歡迎著三叔。
“哈哈哈!大閨女,老四和我說你帶回來個男人,女婿在哪呢?快讓當爹的瞧瞧。”這三叔的嗓門真是大,樓梯上顫顫巍巍的胖子差點被這聲大喝嚇摔倒。
孫家就倆寶貝,叔伯都很疼愛,尤其是這孫老三孫文澤。三叔始終未婚,心思全在過去和武學上頭,連外邊的女人都沒一個,更別說孩子。從小三叔就大閨女小閨女的稱呼姐妹倆,孫老大不知道收拾了這個弟弟多少次了,就是不改口。十幾年下來,該順口的已經順口了,該習慣的也都,習慣了。
“三叔你瞎說什麼,就是一個朋友。我還帶了這麼多女孩子回來呢!”剛想上去問好擁抱的孫珏琳,一下鬧了個大紅臉,張開的雙手變成了小拳頭,輕輕落在三叔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