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雪花再次飄落,潔白的雪花一片片從灰濛濛的天空降臨人間,冰冷無情,孤寂惆悵是這方世界的主色調。
林霖雙眼微眯,望著遠方,那裡是眾多武林人士帳篷所在的方位,緩緩說道:“鳳仙花,這裡就交給百花樓了……我們走吧。”
可是並沒有一個人跟隨林霖的步伐,轉過身,疑惑地看著葉一鳴三人。
陸正儀抱拳:“我的前輩們都在這裡,這或許是最後一次向他們發起挑戰了。”
鐵步山昂首:“我願意陪陸正儀一戰!”
葉一鳴嬉笑道:“我來此的目的是鍛鍊身手,有這麼好的對手,豈能放過?”
林霖無奈,感情身邊這三位都是戰鬥狂人啊,只可惜他對戰鬥沒有任何想法,今日死了太多人了,讓他的心有些疲憊了,回頭望望那群黑衣人,威震八方的九字高手,竟然都是鑄劍山莊門下,令人驚訝,只不過,這個秘密,將被永遠埋藏,對於他們而言,或許算是一件幸運的事情吧。
劍無命滿臉猙獰,咆哮道:“林霖,是個男人就與我一戰!我要殺了你!”
林霖眉頭微皺,轉而展顏一笑,如同冰天雪地中驀然出現的一輪耀眼的太陽,讓人不敢直視,渾身散發著玄奧鋒銳的氣勢,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無數金芒在吞吐不定。
“好,我與你一戰!”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讓開一片空地,鑄劍山莊內堡演武場,本應有人打掃得乾乾淨淨,此刻鋪上了一層薄薄的雪花,林霖負手站立,彷彿與天地融為一體,全身毫無破綻,一動不動,等候來自劍無命的攻擊。
劍無命乃是先天中期,即將踏入先天后期的高手,一身修為即使在整個武林也是非常罕見的,江湖人誰見了他都要恭敬地喊一聲“二爺!”可如今,竟然被一個開雜貨鋪的毛頭小子壞了一切,還以這般傲然的姿態面對他的攻擊,真以為是武聖轉世嗎!
爆喝一聲,長劍出鞘,此乃鑄劍山莊的精華,武林中兵器排名譜上第三名的飄雪劍,是鑄劍山莊上上代莊主最得意的作品,據說他老人家尋訪名山,在極北深寒之地忽有感悟,取得含鐵數塊,耗盡七七四十九天在冰天雪地,大雪飄揚之中鍛造成功。
劍身如同雪花一樣潔白,剛剛出鞘,就可以感受到天地之間氣溫又低了幾度,似乎雪也大了,隨著飄雪劍舞動,如同躍動的精靈,實乃人間奇相!
黃階中品,林霖雙眼微動,頗有感慨,以凡人之姿,鍛造出超越凡人的武器,鑄劍山莊果然名不虛傳,心中暗暗做出一個決定:這門手藝,絕對不會讓它失傳,鑄劍山莊畢生絕學,將化作林家百貨一脈,永久傳承在武林之中!
“出手吧。”
聲音淡漠,不帶絲毫感情,平靜如水,完全沒有將劍無命當做對手。
“接我一招凌雪決!”
怒喝一聲,飄雪劍飛速旋轉,連同空中飄舞的雪花一起旋轉,轉瞬間,一條白色長蛇向林霖撕咬過去。
林霖依舊雙手負於背後一動不動,可週身突然爆發出九道金光璀璨的劍影,如同九名忠實的護衛,將林霖拱衛在中央,然後,林霖就轉身離去了,自始至終沒有再看劍無命一眼。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長蛇在空中被切成九段,化作飛雪,消失不見,而劍無命身上多了九個明晃晃的窟窿,雙眼早已無神,噗通一聲倒在雪地之上,刺目的鮮血染紅了地面上的白雪,觸目心驚,令人心中發寒。
葉一鳴滿臉愕然之色,陸正儀與鐵步山二人滿臉狂熱與興奮,百花樓一眾眼神平靜,彷彿這一切都理所當然。
劍無神等人陰沉著臉,默默望著林霖遠去的背影,多少年沒有過的恐懼,再度從內心深處飄然而起,逐漸佔據。
最是無情的當屬飄落的雪花,冰冷,潔白不帶任何感情色彩,此間事了,就會將一切掩埋,如同它們的結局一樣,悄無聲息消失得無影無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