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林清淺才與太太李氏坐上馬車一起離開,她明白母親心裡有些不高興,所以才一路上沒有言語。
她知道今天自己過於莽撞,扯了扯母親的衣袖道:“母親女兒知道錯了,不該如此魯莽行事,讓娘擔心,下次再也不敢了,不,絕對沒有下次。”
她聲音柔和舒緩,不像討巧賣乖,讓人覺得她所說不假。
王媽媽也在一旁道:“太太,七姑娘既然知道錯了,就寬恕她吧!”
太太才開口道:“我是為你好,拉了你一把,你卻還是不聽話,不過是今天你運氣好,來的是江太醫。”
她見林清淺認錯的態度好,又道:“産婆都說不好了,你偏要勸著你大伯母進去,萬一有個好歹人家推到你頭上該如何,你是個姑娘家,不應當去出那些風頭,再說了小姑娘也要忌諱些才是。”
林清淺好不容易醞釀點悲傷的情緒出來,眼淚汪汪的道:“女兒哪能不知道母親的擔憂,只是當時想著裡面兩條人命就沖動了些。”
又與太太挨近些,道:“大伯母就芷姐姐一個女兒,如果去了還不得要了她的命,來的時候外祖母還說,以前大伯母待娘還算親厚,所以才想著報答她的。”
太太李氏記起當時嫁到林家,除了夫君和自己孃家帶來的人,林府上下就那位郡主大嫂對她好,因著婆母對她才好了點。
後來許姨娘進府鬧得厲害,老爺都打算把她升為平妻,也是清平郡主提點了林甫幾句,那事才算作罷!
這樣想來自己到了人家女兒有事就畏首畏尾的,倒是太沒心沒肺,還不及一個小丫頭心裡通透。
想明白這些,便也不再怪罪道:“你是個有心的好孩子,不過以後再不可魯莽行事!”
“女兒省得的,以後事事要三思而行。”
經過此事林清淺終於明白前世裡,在醫院做手術之前為何都會讓家人簽字,醫生未嘗不想救人性命,但手術臺上的事誰又能百分百保證,出了差錯誰都負不起這個責任。
人一旦長大,終將會變得事故圓滑,只是如今她還小。
王媽媽才放心下來,笑道:“太太你就寬心些,七姑娘心裡敞亮著呢,這麼好的姑娘不知道會便宜哪家小子。”
“王媽媽別打趣人家。”她才十四歲不到啊。
林清淺討好的給太太捏著肩,李氏舒服得閉著眼道:“她呀早著呢,怎麼也得前面幾個姐兒出閣才輪到她。”
林清淺才舒了一口氣,前面好幾個姐姐呢,她可不想那麼早成親,都沒發育完全的小屁孩嘛。
王媽媽又擔心道:“太太這話不假,不過話說來就三姐兒年長些,其他幾個姐兒年級相仿,說起來也快,還不得早做打算的好啊!”
太太道:“這京都的人家,高門大戶的瞧不上我們,就是與林府差不齊的人家我也少與那些夫人奶奶走動,臨了還真是不知該如何。”
又道:“前些日子老爺還與我說起三姐兒的事,他中意一個後生,被許姨娘給否了,讓我相看相看有沒那合適的人家。”
王媽媽打起精神來,“太太相看的時候想與七姑娘留意些,反正年級相差也不算大。”
“這京都官家子弟大多是蒙了祖蔭,後生上進的是少數,後宅裡還有一大堆糟心事兒,選來選去也就那幾家。”太太說到。
王媽媽道:“太太也別嘆氣,七姐兒小不說,在不濟舅老爺家表少爺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