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二丫才到門口,林清淺就聞到香氣,大丫扶她起來倚床坐著,拿來一個如意雙花團枕墊在背後,又放了個小幾在床上,二丫才把託盤端了過來。
還道是做了什麼好吃的呢,結果是青菜瘦肉粥和兩樣小菜,不過現下也不宜吃那大魚大肉的。
吃飽後,林清淺覺得睡意襲來,便想著小憩片刻,別看她什麼也沒有做,光想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就很是傷神,還別說總是提心吊膽的。
林清淺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夢裡是她原來的世界,那時媽媽還在,她多想一直在夢裡,卻被驚醒,因為夢裡出現了讓她喪命的那杯牛奶和那個人。
夢醒時汗水已濕透那的鬢發,沒有人知道她有多害怕,害怕這個未知的世界,卻還要故作鎮定,在那個世界她也才二十一歲而已,連大學都還沒有畢業。
大丫的聲音適時響起,打破了這一沉靜,“姑娘可是做惡夢了?”
“沒……沒有”。
大丫問完也沒有閑著,而是用巾子為她擦汗,林清淺還能感受到那巾子的溫熱。
晚些時候,太太房裡的一個丫鬟帶著郎中前來為林清淺把了脈,又囑咐了幾句才離去。
林清淺來這世上的第一天便安靜的過去了。
第二天她還是沒能改掉懶床的習慣,那十多二十年養成的,哪能說改就立刻、馬上能改,這才一天心情都沒有能好好平複。
可天還未大亮就被丫鬟叫醒,然後眯著眼任由兩個丫鬟搗飭,好在都是手巧之人,精緻的垂鬟分肖髻,月白色中衣,外罩一件緋紅色繡白玉蘭薄緞褙子,下頭一條油綠百褶如意月裙才算打理妥當。
正要走出院門時,遇到太太房裡大丫頭見了禮,言說:“彩萍這廂有禮了,太太體恤七姑娘,近來就不用去太太房裡請安,待姑娘身子大好了再去。”
林清淺心說太好了,又不能過露喜悅之色道:“此行本是去給母親請安,雖是病中亦不可不行孝道,可經彩萍姐姐提醒,頓覺大為不妥。本在病中,此去沒的把病氣過給母親和兄弟姐妹們就是我的罪過了。”
又給大丫使了眼色,她會意拿出一個繡玉蘭小錢袋塞與彩萍手中道:“這是我們姑娘的心意,姐姐且拿去買茶吃。”
彩萍亦是再三推辭,林清淺觀其顏色,並不是假意推讓,道:“彩萍姐姐切莫推辭,只覺姐姐面熱心善,又伺候母親多時,見著便有親近之意!望姐姐替我向母親轉達,不能在跟前伺候,也會日日在院裡向她住處方向磕三個響頭,盡盡孝道。”
彩萍是個心思剔透之人,也不再扭捏,道:“七姑娘不必言謝,奴婢領了這份差事,自然是要盡本分,姑娘的心意想來太太也不會不知,奴就告退了。”
“大丫,送送彩萍姐姐!”
“是”
林清淺退回院裡,選了個幹淨光滑的地兒,屈膝跪下磕三個響頭,二丫扶她起來的時候在耳邊小聲道:“姑娘這是何苦來哉?太太她又不知道你如此做了。”
“古語有雲‘誠於中,形於外,故君子必慎其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