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翻身靜躺在床上，他抬起手用手背輕輕壓住臉，深呼吸，平靜了好一會兒，身體裡的某種火焰終於有了一點平息。
又等了好一會兒，隔壁房的衛生間裡才似乎終於傳來抽馬桶的響動。
桑暖重新走回來。
靜躺在床上靜看了她好一會兒，他伸過手就一把將她再次拉進懷裡，翻身壓過來，“幹嘛去了？”
“嗯……”桑暖支吾了兩聲，弱弱地抬眼看了看他，有點不好意思，“莫思源，今天……我們可能不能……那個了……”
他微愕了下，像是有些沒太懂。
桑暖咬咬嘴唇，飛快說：“我來大姨媽了！”
似乎是為了證明，說著她還將手裡一直緊攥著的東西一把拿出來，擺到他面前。
是一張衛生巾的包裝紙。
莫思源只覺自己幾乎是被懵頭敲了一棒，愣愣地看著那張包裝紙看了半天，忽然深吸了一口氣。
還從未見過他這樣咬牙切齒，桑暖忍不住忽然低聲發笑。
一開始她還刻意想辦法壓著聲音，漸漸的似乎忍不住，幹脆將頭埋在被子裡，放開了聲大笑起來。抿著唇忍了又忍，莫思源的面容前所未有的窘迫，清冽的眉宇倏地一蹙。
“還笑！”他低斥了一句，一把扳過她的臉，低下頭便用力吻過去。
·
一週後，莫思源和桑暖一同回到瀝川。
和來時一樣，兩人回去仍舊選擇了坐直達火車，只是這一次為了趕時間，兩個人商量決定了坐快車歸回。
走的那一天，桑爸桑媽都特地請了一天假，開車將他們二人送到火車站。
進站口處熙熙攘攘，四周來往著各種奔波匆促的人們。伴隨著他們取好了車票，將一切都處理完備，桑媽拉著桑暖一一囑咐。
“記得好好吃飯，別不捨的花錢。工資如果不夠花，留給爸媽打電話，家裡再怎麼樣還是不缺你那點錢的。”
“我聽思源說，你住的地方不太安全，找個時間，還是重找個房子吧！錢多花些沒關系，重要的是平安。”
“記得在工作上少說話多做事，盡量不要惹麻煩，思源畢竟算是你的上司，你如果有了麻煩，對他對你，影響都不好。”
“就算關系已經定下了，也要記得避嫌，公司人多口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她一一說著，桑暖就在一旁默默地聽，最後安慰地在她的懷裡輕蹭了蹭，嬉笑著撒嬌，“媽，我知道了，這些話你都念了一路了，我背都要背下來了。”
“背下來算什麼本事，關鍵是記在心裡！”桑媽恨鐵不成鋼地盯了她一眼，伸手輕戳她的腦袋，“你這孩子！說什麼都不聽，就等吃了虧才知道了！”
桑暖調皮地吐吐舌頭。
另一邊，桑爸同樣面對著莫思源。
“思源。”請拍了拍他的肩膀，桑爸面龐感慨，“阿暖這孩子心性不成熟，人又單純，在瀝川，就麻煩你多照應了。”
“叔叔這是說的哪裡話。”莫思源對著他微笑，話語即是保證也是承諾，“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
桑爸笑了，端詳他良久，平和說：“工作別太累，等有時間了，常回來看看，就算你已經回去瀝川了，青城這邊，也永遠是你的家。”
“嗯。”莫思源點點頭，心中感動：“那叔叔阿姨有時間，一定要去瀝川做客，我來招待。”
“好！”
進站的時間就要到了，幾個人在安檢口又絮絮說了少傾，終於還是到了告別的時間。與桑爸桑媽揮手說再見，莫思源和桑暖排進安檢的佇列，依序過了安檢進站。
坐在火車上，桑暖一改平時的嬉笑活潑，一直呆呆地看著窗外沉默。
“怎麼了？”伸手將她攬在懷裡，莫思源溫聲問道：“捨不得？”
“嗯……”她咬了咬唇，隨意擺動著自己的指甲，嘆氣，“唉……以前我一直覺得，我爸媽偏心，就喜歡你，不喜歡我。”
莫思源看著她。
她抬頭，鬱悶地看向他，聲音甕聲甕氣的，“現在我突然感覺，好像……他們對我也挺好的。以前在他們身邊還沒感覺過，但是現在不在他們身邊了，這種感覺反而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