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見這般也往那盯著瞧,果然是個福字!
怪不得這個丫頭這般底氣十足,這幅字在整個京城甚至整個大炎也難找。不是沒人制作過字中字,但是大多是以暗紋、拼湊等手法制成,不過是個簡單的字型佈局罷了。可慕芳菲這幅字卻並非如此,打眼一看根本瞧不出這幅字有何不同,需仔細一看就瞧出不同來。而且好似脫離了那幅畫的背景,獨成一字一般!
慕芳菲見大部分人都看了出來,這時才出聲道:“多壽成福,這是我的期望。我說的用心並非是這技巧,雖說這上邊我也廢了不少心思,卻也只是個手段而已。重要的是裡面的針線,之所以會五顏六色,那是因為我是從百家求來的針線。每家每戶給的不同,所以才會導致顏色、材質不同。
我曾聽母親講過,從前有一位孝子為了給生病的母親祈福,求來百家飯,希望湊集各家福氣。後上天感動,不僅這位母親痊癒,兒子也成了個大官。我不敢妄想與那大孝子相同,卻也希望能依照他的法子帶給祖母好福氣。只是不曾想祖母並不喜愛字畫,倒是我沒有摸清祖母的喜好,才會犯了錯,這是芳菲的不是。”
這當口就是連一直故意挑刺的慕芳容都不好說什麼,不管創意絕佳,這百家求來的針線就足以讓所有人閉嘴。慕芳菲說的這個人,就是當朝太師!太師為當今聖上的老師,倍得聖上寵信,誰敢說他的不是。若是否定,那就是否定了太師之前此舉。
老夫人啞口無言,心中又惱又得意,這樣的壽禮雖然不值錢,卻極為給她長臉面。只是之前那般言辭,如今可真真是打臉!
老夫人瞪了劉氏和慕芳香一眼,這兩個人人真是爛泥扶不上牆,之前也沒打聽清楚就在背後唧唧歪歪!結果鬧得她也丟盡了臉面,真是可惡至極。
劉氏和慕芳香委屈不已,明明今日挑釁最多的是慕芳容,可慕芳容是老太太的親嫡孫女,她捨不得責備就怨起她們來了!即便心中抱不平,卻也只能承受老夫人怒意。
“何事這般熱鬧?”定國公下朝走了進來,走到老夫人面前行禮,“兒子來晚了,還請母親莫要責怪。”
“你也是為了這個家奔波,來了就好來了就好。”老夫人笑道,不管如何這個繼子給她全了臉面她就得承這個情,在定國公面前可不似在蘇氏面前可以那般囂張。
二老爺也走了進來,恭祝之後也問起方才為何這般熱鬧。
蘇氏笑道:“是這四姐兒也不知哪裡學來的針線法,竟是得很。”
定國公極少見到蘇氏這般不吝嗇的誇讚慕芳菲,也不由好奇起來,“怎麼個法?”
未等蘇氏解釋,慕允澤便跳了出來說道起來,定國公一聽也來了勁,走向前仔細打量
定國公平日嚴肅沉穩,與蘇氏的嚴格不同,只需站在那就透出一股威嚴來。平日也極少出言誇讚,只有做得極好才會表露一二。今日竟然這般失態,著實令人詫異。場上之人無不朝著慕芳菲投出或是羨慕或是嫉妒的目光,老夫人也因此更加尷尬,方才她的刁難跟笑話一般,打臉啪啪啪。
慕芳馥好不容易硬是扯出一抹笑,做出一副大姐風範,卻沒抑制住嘴裡的酸味,“是啊四妹妹,從前從不曾聽你說過你有這樣的技藝,如今可謂一鳴驚人,沒想到對我們姐妹也這麼藏著掖著啊。”
慕芳菲朝著定國公微微蹲下行了個禮,“此技藝是我閒著沒事的時候琢磨出來的,我在刺繡上的天賦不如姐妹,字寫的也沒有哥哥們好,於是便想要琢磨出個不同來。因自個也沒有底氣,也不知能否成功,所以一直不敢與大家說起。直到祖母壽辰快要到了,大家都忙著準備壽禮,我當時就犯愁該送些什麼才好。百家線固然創意好,卻有些東施效顰的意味。大約是祖母的福光照著,我一日夢裡竟是夢到了關鍵的法子!第二日開始繡制,未曾想真的繡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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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慕芳菲說她苦研出來,反而沒人願意相信,可若說是神明點亮技能,這般玄幻理由反而讓人信服了。老夫人原本心中的不痛快也被這麼一句話給打得煙消雲散,誰不喜歡聽這吉利的話?這可是她的福氣使得著鬼斧神工橫空出世,傳了出去可得多大的臉面啊。
事實真相必然不是如此,慕芳菲很早的時候就開始研究如何讓畫布呈現像上輩子那種3d圖的效果。想起以前剛流行的時候,個個都把眼睛瞧得跟斗雞眼一般,十分有意思。因從前就有人死都看不出來,因此慕芳菲借那原理降低了難度,讓人只要盯緊了就能瞧得出來。這般說來好似很簡單,其實不然。她方才那些話有一句是真的,那就是確實是最近剛研究出來的,她足足想了五六年。
之所以以此奉承老夫人,只不過慕芳菲習慣將利益最大化而已。總歸得罪不得,少一個敵人豈不是更方便。
果然,老夫人聽到這話,“好,好!四丫頭是個有心的,之前倒是老身誤會了。這串珠子雖然不算什麼,卻也是我帶了已久的,總歸能沾點福氣吧。四丫頭,可莫要嫌棄。”
那串玉珠子可不似老夫人所說那般不值當什麼,顆顆晶瑩剔透,圓潤欲滴價格不菲。老夫人平日最是喜愛,莫說送人,就是別人摸一摸她都不樂意,現在竟然送給了慕芳菲,這該是多大的體面!
場上之人投向慕芳菲的眼神更加熾熱了,恨不得取而代之。
慕芳菲受寵若驚,“祖母,這可使不得。您最喜愛的就是這珠子,我怎能奪您所好。”
老夫人抓住慕芳菲的手拉到自個身邊,將珠鏈塞進她的手裡,“與祖母客氣什麼,再推三阻四就是惱了我方才的行徑。”
慕芳菲此時也不好再推託,“那這串珠子就先由我保管著,若祖母哪天想念了就問我拿。”
老夫人見慕芳菲這般敬著自己,笑意更深了,越看慕芳菲越是滿意。
二老爺此時出言道:“皇后的誕辰也快到了,不若咱們府中的禮就送四姐兒這樣的字中字如何?既和了聖上簡樸之詔,又別具一格。此技藝可為我們慕家獨有,必會驚豔當場。”
這話一落,全場靜了下來。
如今正是太子之位爭執最厲害的時候,而其中最有可能勝任的就是趙王和成王。定國公府一直未表態站在哪隻隊伍裡,若皇后的誕辰送上如此別緻之禮,如此用心就是昭示著定國公府是選擇站在皇后所出的趙王身上。
慕芳馥捏著手帕難掩心中的緊張,之前的盤算落了空,父親就不再提起這件事,也不知他們定國公府到底何去何從。如今就是重提,若真選擇了趙王一派,那麼她就極有可能會嫁給趙王為側妃。
定國公思忖半響,轉向慕芳菲,“四丫頭,你製作這麼一幅字需要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