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辦公室的門開著,主任白春生正一邊喝茶一邊瀏覽網上的新聞,忽然看見秦朗出現在門口,也是一陣驚訝:“哎喲,秦朗來了,來來來,坐,喝水嗎?”
“謝了,不喝!”秦朗既然知道對方的打算,當然也不會客氣。
白春生伸手取過一個檔案袋,說道:“秦朗啊,說起來實在有點對不起你,當初你入第一醫院實習的手續還是我一手辦理的!不過呢,你前段時間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大家都在議論,所以經過院領導會議決定,對你做出了辭退的處理,希望你不要心懷怨恨,醫院也有醫院的難處……當然,其實,憑借小兄弟你的醫術在哪裡都能容身,我倒是為醫院不能留下你這個人才感到可惜啊!”
白春生浸淫官場多年,說起話來自然是十分圓滑:“不過,經過我的一番據理力爭,醫院領導同意多發給你三個月的工資。至於離職手續呢,我都已經幫你辦好了,你只要在這裡簽個字救行了,立時生效。”
秦朗冷笑著問道:“白主任,你說的這番話不知道開除我是醫院班子的決議,還是陳院長一個人的決議啊?”
“這……有什麼區別嗎?你知道的,陳院長是常務副院長,完全可以代表班子全體的意見。”白春生低頭點出其中玄奧,他勸慰道:“秦朗啊,不是我說你,人逢逆勢,退一步海闊天空啊……”
秦朗此刻倒真有些佩服老白了,這貨絕對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高手啊,誰也不招惹,看起來跟誰都掏心掏肺。
不過既然別人笑臉相迎,秦朗倒還真不好揮著巴掌抽過去了。“行吧,我就給白主任一個面子,不過臨走之前,我還得見見陳副院長。”
“陳院長上午有會,恐怕沒有時間,不如我幫你約個日子,你下次再來?”老白假裝熱心的說道,其實他不過也是隨口敷衍秦朗,畢竟下次秦朗就不是醫院員工,即便是想見他白春生都沒那麼容易了。
秦朗可不上他的當:“陳副院長有沒有時間,就不勞您費心了,我想他大概也很有興趣見我一面的。”
秦朗轉身揚長而去,白春生一臉難堪,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追了出去。
陳副院長辦公室就在樓上,白春生快步過去敲了敲門,提醒道:“陳院長,秦朗來了。”
“秦朗?”陳中權略一遲疑就想起來了,皺眉道:“讓他進來吧。”
在陳中權心裡,這個年輕人言辭犀利,可既然是領導集體決定開除他,還敢這麼莽撞的上門來,無非是一個給自己痛打落水狗的機會罷了。
秦朗也不等白春生相邀,徑直闖進門去:“陳中權,聽說你把我開除了?你挺牛逼啊?”
陳中權端坐不動,有著矮冬瓜一般的沉穩,他抬起眼皮看了看秦朗說道:“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鑒於你品質敗壞,違法亂紀的所作所為,院領導集體會議決定將你開除,當然我個人也是十分贊同的,你這種害群之馬留在我們一醫院的職工隊伍之中,只會損毀我們醫院的形象……”
秦朗無暇聽其長篇大論的指責,他一進房間就啟用了透視眼,四周巡視著,
這間辦公室裝修的豪華,空間十分寬敞,秦朗很快就有了發現——衛生間竟然還接連了一個密室,裡面擺放了一張雙人大床和電視、茶幾等物,應該是領導臥室。
因為隔了一層牆壁,目光有所不及,秦朗緩步走近陳中權的辦公桌,盯著他道:“陳中權,你這麼越俎代庖,是不是有點不把院長放在眼裡啊?”
“院長?”陳中權微微皺起眉頭,院長確實不知道自己開除實習醫生秦朗、王偉民這件事,可這不過是件小事而已,就算院長知道了也不會為了這種事駁自己的面子。
“院長去了盛京進修,沒時間關心這些瑣事!不過你這件事這麼惡劣,我自然會抽空向他彙報,你就不用操心了。”
“陳中權你好大的官威啊,”秦朗豎起大拇指,向下點了點,說道:“希望你不會後悔。”
秦朗此刻已經透視眼發現陳院長的抽屜裡有幾個筆記本、數張銀行卡、幾盒避孕套,幾張封面犀利的黃色的光碟……
不過,這卻讓秦朗有些失望,因為以那幾盒避孕套、光碟來說,最多能夠證明陳中權這個矮冬瓜私德敗壞,卻遠遠不以將其釘死在恥辱架上永不翻身。
媽了戈壁的,必須得想法把筆記本和銀行卡弄到手才行!
陳中權被他東張西望的表情搞的心裡有些發毛:“我這裡不歡迎你!給我滾出去。”
秦朗卻忽然拿起桌子上足有半升裝的山水瓷杯,開啟杯子蓋,新沏的明前毛尖,黃橙橙的極好看,透著一股意蘊深遠的幽香。
陳中權怒斥道:“誰叫你動我東西的,我請你喝茶了嗎?”
秦朗卻好像受到了驚嚇,手腕一抖,一杯開水直接潑了陳中權一身。
“啊!”
陳中權被燙的殺豬般的嚎叫不已,他只覺得自己好像被煮熟了一般,滿臉通紅,氣的哆哆嗦嗦的指著秦朗,說不出話來。這可是剛沏的茶,等於是開水啊,就這麼潑過去,也只有殺豬褪毛的時候,才能看到這樣的場景。
他連忙起來拍打黏在臉上的茶葉。白春生也嚇了一跳,趕緊撕了紙巾幫忙擦拭。
秦朗卻趁機拉開了抽屜,取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當然,他嘴上還兀自在埋怨著:“我只是想給陳副院長你敬杯茶來著,你說突然吼這麼大聲幹嘛?看看,把我的茶水都嚇得潑出去了吧……”
你麻痺啊!
陳中權真是氣得菊花都要冒煙了,他壓根沒注意到秦朗的小動作。
秦朗看向白春生:“白主任你也看到了吧,剛才這事主要是陳副院長官威太大,嚇到我了,所以我這手才會發抖啊!你還別說,這麼一折騰,我倒是想起一句古話來了,正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陳中權牙齒都咬的咯吱響,沖著門外喊道:“保安!保安呢,把這小子給我趕出醫院,永遠不準再踏足這棟樓!”
秦朗卻是哈哈大笑,轉身瀟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