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愣了愣, 一時差點忘了顧家是哪家。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立馬黑了臉,“他們來幹什麼?”
話剛說完, 就感覺心口突突的跳,知道是原主的執唸作祟。
作為被家族無情拋棄的棄子, 原主卻並不甘心, 一直想要得到一個答案。也為此,從小開始自學, 可惜沒有成才,顧家也沒有再來看過她。
所以,她的一番心思,終究是不可能達成的。
沒想到,在她死後,由顧笙頂替了這副身體,才兩個月,顧家就找上門來了。
“還能幹什麼?”師父的話中帶著嘲弄,在顧笙昏迷的這些天, 他自然也進行過調查, 知道她以前是怎麼過來的。
還等不到成年, 就把孩子拋棄,這種家族,把利益看的比血緣更為重要,現在找來,肯定也是發現了顧笙的價值。
師父對顧家是沒好臉色的, 之前顧笙還沒醒的時候,顧家也派人來過兩次,但都被他拒之門外了。這一次,他也不準備讓對方進來。
他不耐煩的揮了揮袖子,“不見,讓他們滾。”
顧笙卻突然改變了主意,“等等。”
師父納悶的看著她,“乖徒兒,那種父母,不值得你再多花心思。”
“我知道的師父,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弄清楚。”
原主這麼多年,一直想要一個答案,如今有機會,哪怕她看不上顧家這幅做派,這個心願還是得幫她完成的。
師父關於她穿越的事情不是特別清楚,所以也就隨她去了。
顧笙醒來的時候,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並不像其他大病初癒的人一樣諸多忌諱。又吃了些東西,打坐一會兒之後,基本上就神采奕奕了。
師門現在暫住的地方,是豐市亭山上的一處破道關裡,除了幾間禪屋,就只剩外面供奉祖師爺的大堂了。
大堂裡也是破破爛爛,四處漏風,被用來接待客人。顧家這次來的一個是她之前見過的,好像叫顧北,另一個年紀稍大,顧笙聽到顧北叫他爸。
兩人坐在破道觀裡,打探著四面透風的牆壁,不發一語。突然看到顧笙走出來,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之前聽說她醒了,本想到就已經可以自如行動了。
但顧笙當時是被齊家人接回去的,像其他幾大世家,只知道她受傷了,但是傷到個什麼程度,心裡並沒有底。現在看顧笙好的這麼快,便自然覺得她只是受了些輕傷,沒有多麼嚴重。
“呀!顧先生,最近來的這麼勤,我們這破道觀家小業小,怕是沒什麼好東西招待你。”
師父一開口,就諷刺這兩人一句,顧北他爸只是呵呵笑了兩聲,壓根沒有露出半分被嘲諷的樣子,反而是摸了摸下巴,“實不相瞞,門主,我們今天過來,是有些私人問題要和顧笙講,請問能否給我們留出一盞茶的時間?”
師父老不高興了,顧笙卻示意無妨,自己能處理好,師父才放心的讓人出去了。
等玄門眾人一走,顧二叔便不再偽裝,直接開門見山。“顧笙,這麼多年,我相信你也尋找過自己的身世。這其中有許多矛盾,但我能告訴你的就是,你其實是顧家人。”
顧笙聽完,看了他一眼,並沒有過多的表情。
這跟顧二叔想象中的不一樣,他疑惑,“你早就知道?”
顧笙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忽然從口袋裡掏出個東西,扔到面前的桌子上。
橙黃色的香囊裡面那張平安福,恰好是顧家的手筆。因為顧家每次製作這些信物,都會留下特殊的印記,加上她的長相,顧笙的身份毋庸置疑。
顧二叔深吸了一口氣,“你早就知道,上次見到顧北,為什麼不告訴他?這樣你早就可以回家了……”
顧笙卻蹙了蹙眉,“沒必要。”
“沒必要?”顧二叔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在他的觀念之中,每個玄學世家的族人,對於家族,都會有一種強烈的歸屬感。
如果被驅逐,那就是恥辱。當然,如果有機會,那人一定要想方設法重新回到家族,才算洗刷恥辱。
他一直以為顧笙不確認自己的身份,或者是弄丟了信物,擔心無法回到家族,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她什麼都知道,信物也在,只是不想回到家族而已。
“為什麼?”顧二叔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既然被拋棄了,為什麼還要回去?”
“你……”顧二叔覺得她簡直不可理喻,“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你現在願意回去的話,顧家可以重新將你列入族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