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樓的天台像個籃球場一樣空空蕩蕩,在不下雨的時候,他們就會搭起晾衣架曬衣服。管靈光和書折上了天台時,上面空無一人,這麼晚了,確實不應該有人了。金陵城的燈火在遠處,照亮了地平線。而工業區則黑暗了許多。近處一個工廠,一輛大貨車配合大叉車,正匆忙的卸貨。只有那個工廠能看見燈火。其他的都是黑暗的,除了路燈頑固的亮著。
書折指著月亮說:“我就喜歡這個殘月。月牙彎彎,像在故鄉。”
“你想回故鄉?”管靈光看著月亮,問道。月亮依舊如故,但是管靈光卻覺得它有種特殊含義。
“在金陵呆久了,總歸想念故鄉的平靜。還好月亮依舊是那個月亮。無論哪裡的月亮都是一樣的。我愛月亮。”
“太陽也一樣的。”
“太陽太熱了,又不能用眼睛直視太陽。我知道太陽偉大的感覺,因為月亮的月光是借太陽的光芒。我知道,我悲傷的感覺到了!”
“為什麼感覺到悲傷呢?”
“你想啊。我喜歡的月光其實是我討厭的陽光的折射。想想就是難過。但是,我不曾喜歡陽光。尤其在盛夏時光!”書折說了句很深奧的哲理言語。
“偉大的是太陽,即使沒人喜歡他,他依舊在創造月光!”管靈光一語驚人。書折點點頭:“你說的沒錯。大抵是這樣的。”
他們看了一會兒月亮,管靈光輕輕的說:“書折,生日快樂!”
書折說:“我的本名叫書哲,哲學的哲,但是我的爺爺說這樣太男生了,所以改名書折,書折一頁,就比喻看書看到美好的時候,在美好的一頁折一個書折。書折就是記住美好的意思。”
“你的爺爺一定很有文化。”
“不不不,文化不高,但是識字,喜歡看武俠小說,書折之說,也是聽別人說起過的。恰巧看見父母給我起名字叫書哲,他稍微改了一下,叫書折了。”
“原來如此。”
“看你的樣子,有點困了?”
“一點點。”
“那我們回去吧。生日快樂,也祝你快樂。”
“多謝。”
他們各回各家房間了。
在月亮很圓的,月光很亮的一個晚上,也就是葉小紫打電話的時候,好似冥冥之中註定的那樣。葉小紫問管靈光:“要不要來市裡玩?”
“這麼晚了。”管靈光有點不樂意。
“你可以住我家啊!而且我父母人很好。不介意的。”
“好吧。”管靈光不得不穿上鞋,出門坐公交車,這時候,公交車人並不多。公交司機也用他自己的手機外放音樂。一首伍佰《挪威的森林》。乘客就三三兩兩的稀稀拉拉的坐著。他們對司機的音樂並不反感,有一個男子顯然也喜歡《挪威的森林》,低聲哼著調調。管靈光找了一個靠窗戶的座位坐下。
公交車駛離工業區,開始往市中心開去。從寧靜中往熱鬧開始去了。
管靈光聽著《挪威的森林》,感覺自己其實不討厭老歌,有時仔細聽聽還是很好聽的。
在梧桐古街,管靈光下車,然後打電話給葉小紫問她在哪裡?
葉小紫說在玩射擊遊戲,打氣球的那種。管靈光環顧四周,在書店門口有一堆地攤,大概是那吧?管靈光就往那邊走去,順著地攤一路走,終於看見葉小紫扛著一把玩具氣槍,衝他笑著:“這邊,我在這邊。”
而後,葉小紫付錢給攤主,就往管靈光走去:“今天,也是個好日子,廟會的日子。你是外地人,不太瞭解金陵這個時候是廟會的節日。所以特意叫你出來,熱鬧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