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四人結伴而行,到了河東來,卻見一道紅光從天而降,乃是星宿應劫轉世,要於亂世當中順應天道。
四人駕雲飛遁,到了忻州,只見一座屋舍當中紅光籠罩,似乎便是此處。
呂洞賓於天庭的一眾神仙最是熟悉,便說道:“此乃東方乙木星宿,領心宿位的心月狐應劫轉世。”
幾人便見那屋舍之中有一女孩躺於床榻,面色蒼白,呼吸急促,雖則年紀尚小,但卻已見花容月貌之姿。
這女孩父母在一旁垂淚,母親道:“可憐我家貂蟬,這般小的年紀就患了大病,家裡又窮,無錢醫病,只能眼看女兒受苦……”
一旁那身軀佝僂的父親也哭道:“身為男兒漢,卻連女兒也養不活,真是教人無地自容!”
齊天道人只覺得“貂蟬”名字耳熟,說來這貂蟬也不過是鄉下人取的賤名,他們認為這樣才好養活,所以農村之中有許多狗蛋、狗子、大牛之類的名字,便是父母圖吉利,取賤名,以後好養活。不過,貂蟬這名字,卻比那些狗蛋之類的要好聽許多了。
這名字倒讓齊天道人想了許久,這才想起來,這貂蟬分明乃是與西施齊名的美人,在三國之中赫赫有名,就連江東大小喬都有所不如,便撫掌一笑,暗道:“原來如此。”
四人法力都比那心月狐要高出許多,她自然無法發現四人正立在雲端,開了天眼向下看來。
心月狐暗道:“只待這貂蟬一死,我便將元神與魂魄匯入她體內,然後才可順天而行,來世能得大造化。”
貂蟬將死,心月狐便要如那上古封神時期的九尾狐一般取而代之,把她肉身佔用,然後才好謀劃。
呂洞賓忽然斥道:“你這狐貍,為天上星宿,卻下凡來害人?!”
心月狐大吃一驚,只見那雲頭現出四個道人,都是法力高絕之輩,要將她殺成劫灰,只如反掌觀紋一般容易。
“見過呂純陽仙長!”心月狐急匆匆出了屋舍,在四人前頭拜下。
這心月狐也是生得花容月貌,此刻慌張拜倒,倒真讓人憐香惜玉。只不過,仙道中人清心寡慾,大多不會為女子所惑,也只有瑤池的黃圖秋此人有閑心去收集那域外天魔來封印進了畫卷當中,供給自己享樂。
呂洞賓道:“你這狐貍,卻要來凡間害人不是?”
心月狐道:“呂純陽仙長言過了,我這次下凡轉世應劫,乃是順應天道,奉旨三清大老爺!若是仙長不信,盡管去問。”
呂洞賓聽心月狐搬出了三清來,心中不由暗暗一驚,道:“是三清祖師教你來奪舍這凡人肉身的?”
心月狐道:“三清大老爺有什麼算計,我也不知,只說我將有大劫臨頭,教我應劫轉世,到忻州來奪舍這任紅昌的肉身,然後順天而行。”
呂洞賓奇道:“這女子不是叫貂蟬麼?”
心月狐便道:“貂蟬不過小名而已,真名乃是任紅昌。”
陳摶老祖不由嘆了口氣,道:“我見這貂蟬家裡可憐,本想助她過此難關,不過,既然此事乃是三清祖師算計,卻也不好壞了三位祖師的大事。我等不會為難於你,你且去吧!”
心月狐不由鬆了口氣,呂洞賓又道:“你要學那殷商時候的妲己,卻莫自己誤了性命!”
“仙長放心,我名字已入封神榜中,而且被玷汙的也不過是這肉身而已,只消轉世便可重新位列仙班。”心月狐說道。
天庭的神仙不能玷汙了自己的身體,不然的話,會被無情地打落凡塵,楊戩母親就是因為沾染了凡塵,所以被玉帝給壓到了山下去,最後才有了楊戩劈山救母的故事。神仙當中自然也有道侶,但都是修成了仙道的,神仙們的肉身清靜,肌體生香,所以雙修並不算犯戒。天庭對女仙管理得尤為嚴格,只要觸犯此類天條,立刻打落凡塵,受盡苦難。女子的地位低下,縱然是在天庭當中也不足為奇。
呂洞賓點了點頭,雖然覺得這麼做有所不妥,但畢竟是三清祖師在算計,他可不願意壞了他們的大事。
聖人的高度不是他們能夠企及的,這些讓他們生了些許惻隱之心的事情,在聖人眼中,或許還不如不慎沾到衣服上的一粒灰塵,看到了灰塵人還會去拍,但這種事情,他們只是視而不見。
天道、人道,各行其道,凡人的生老病死,自有天數主宰。
呂洞賓道:“你去吧!不過,你要切記,不可為禍不仁,否則,縱有三清祖師保你,我也要讓你知道貧道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