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個兒努力了好一會兒,才終於脫下來,然後順著白梓的力氣在馬桶上坐下。
狹小卻空蕩的地方,是死一般的寂靜,只能聽見有液體傾注,嘩嘩的響聲,彌漫起一股異樣的曖昧,短短的十幾秒,白梓扶著她的兩隻手都僵硬住了。
舒心咬著下唇,不想弄出這麼大聲響,只是她自己控制不住。
心猛然就跳快了一個節拍。
起來的時候,舒心臉頰微紅,甚至都不敢抬頭看白梓。
目光從廁所的鏡子上一掃而過。
她的臉還好好的,因為失血,蒼白過了頭,額頭上依稀多了一道傷痕,但是碎發遮住,也不大明顯。
她鬆了一口氣。
她的臉沒事就好。
這是她生存下去的資本,要是臉出了事,她都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活。
解決了這一趟,舒心整個身子都舒暢不少,她閉了閉眼睛,剛想歇歇汗,白梓就拿著瓷碗又湊了過來。
“姐姐,你吃兩顆紅棗吧。”
修長的手指捏著一顆紅棗,極為真誠的看著她,道:“我已經把核都剃掉了。”
舒心覺得他對紅棗很執著。
於是她就吃了兩口。
白梓滿意了,把瓷碗拿進廚房,然後回來,要去關燈,忽然想到什麼,問了床上的人一句。
“姐姐你怕黑嗎?”
舒心搖頭。
白梓接著就關了燈。
他跳到沙發上躺著。
“晚安。”
房間裡響起均勻的呼吸聲。
指標指向半夜一點。
原本一直閉著眼睛的白梓,睜開了眼。
黑暗中,他的眼眸依舊如水清澈,只是淩厲帶鋒,不見半點和暖。
他看著她,看她睡著的時候,黑色的長發軟軟垂在頰邊,溫和柔順,那一瞬間,忽然間就想起了一個人。
那個在雨水淅瀝的午後,拿著棒棒糖給他吃的姐姐。
很溫柔的一個人。
溫柔似水,暖化人心。
在他過去十八年的歲月裡,竟然只有那一個場景,是他現在想起來,還願意輕輕彎起唇角的。
只是他記不清她的樣子了。
深陷泥濘而無法掙紮的白梓,在那麼美好的人面前,卑微的甚至抬不起頭來。
這是他救這個女人的原因。
她身上有她的影子。
讓他眷念。
只是——
白梓從口袋裡掏出那把手術刀,對著那個女人,輕輕的點了點,沒做什麼,複而放了回去。
他不能放下警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