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喊聲太過於慘烈,惹的車內所有人都是一愣。
這一路走過來,哭著鬧著的難民倒是不少,隨著他們離通州越遠,官道也越來越偏離,已經走到了很少有人的地方了。
更何況這聲哭喊尖利又絕望,言清喬不得不挑開車窗簾看向了外面的聲音來源。
只見在旁邊不遠處的湖泊邊,一中年婦人蹲在河邊,朝著河裡面哭喊,甚至腳已經踏上了河裡的冰面上。
這樣的天氣若是跌進了河裡,不死也要丟到半條命。
四周沒有別人,就這麼不管,中年婦人會死。
言清喬眼神閃動了一下,吩咐黑首停下,上前去看看情況。
不多時,黑首回來,猶豫了一下快速說道:“好像是去通州探親的路上,女兒跌進了河裡。”
陸慎恆知道言清喬在想什麼,迅速的替言清喬攏了一下肩膀上的毛披肩,說道:“我去看看,你留在車上。”
言清喬懨懨的,精神還好,但身子骨裡還能撐多久,只有自己知道。
她也不是逞強的人,也是難得的軟萌乖順,抬著一雙溼漉漉的眉眼,朝著陸慎恆點了點頭。
陸慎恆帶著兩人去了。
那婦人根本不知道背後站了一群人,心裡只記掛著自己的女兒,只不斷地朝河裡面呼喊,一遍遍喊著大丫,大丫,你快點回來,救命啊!有沒有人啊!救救她!
斷斷續續的,言清喬聽明白了,是婦人的女兒跌進了冰窟窿裡面。
陸慎恆已經站到了那婦人的身邊,婦人語無倫次,人已經站在了河裡冰面上。
“我讓她不要亂走,她一個勁的指著水底下說有條大魚,要去抓給我,哪知道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她就已經走到了那裡,我眼睜睜的看著她跌了下去。”
婦人斷斷續續的說著,指著湖中不遠處的一個冰窟窿,滿臉的淚痕。
冰窟窿裡很安靜,這樣的情況下,孩子跌在了水下面,想要從下面突破厚薄不一的冰面鑽出來,根本不可能。
情況緊急,也不能袖手旁觀,陸慎恆站在冰面上,整個人被寒光照耀著如同天神,遙遙的看了一眼言清喬。
言清喬怕有詐,她也是小心謹慎習慣了,頓了下,立馬催動著手鐲上面的靈氣,忍著身體的痠痛,坐在馬車裡大概的感受了一下冰下。
確實有生命跡象,但是……有些奇怪。
說奇怪,言清喬也感受不到,再看那婦人流著眼淚哐哐的在給陸慎恆磕頭,情真意切看不出作假。
人命關天,也沒時間再猶豫耽擱了。
這樣的冰天雪地裡,若不是那種體質頂好的男人,根本就不敢輕易下水。
更何況和岸邊還需要有人接應,所有人當中,陸慎恆體質最好,他也從來沒有讓暗衛替自己送死的概念,左不過下去撈個孩子。
黑首還沒明白要不要救人,黑尾已經手腳利落的走到了冰面上,開始試探冰的厚度,確定他一路走過去的路徑可以提著氣站人。
陸慎恆跟在後面,已經開始脫衣服,準備進河裡面撈孩子了。
言清喬心裡出奇的不安定,想喊陸慎恆回來,張了張嘴,灌進了一肺的冷風,一邊咳嗽著,一邊攏著披肩要下馬車。
青金一愣:“小姐?”
“沒事,我就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