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運氣不太好,從屋頂上摔下來的時候,剛好摔在了屋後立起來的柴垛上,一根根並未被打磨過的木柴如同利箭,扎進了男人的後背中去。
“多拿點燈來。”
言清喬身上常年帶藥,這會已經單手將男人翻了過來,三下五除二的剝了衣服。
黑尾上前了一步,似乎是想起來了言清喬女子的身份。
不過他一向木訥,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言清喬已經把那男人半截身子都剝了出來。
“燈!燈!”
農婦在一旁哭的稀里嘩啦,報信男子急急忙忙出了門,步伐聲音混進了屋外連綿的雨水裡。
等了快有半柱香的時候,言清喬等急了,站了起來。
“燈呢?”
屋內太昏暗了,她看不清男人傷口裡有沒有殘留的木柴,也就沒辦法給男人上藥。
屋外的雨勢越來越大,稀里嘩啦的砸在屋頂上,有好幾處在漏水,兩個孩子還很小,三四歲的模樣,小小的一團,縮在旁邊用棉被窩起來的圍簍裡,兩雙眼睛在昏暗裡滿是驚恐。
農婦連忙把手裡的餘糧收好,跟著也出了門。
沒過多久,農婦滿身溼透回來了,手裡只有兩根燒的差不多了蠟燭,哆哆嗦嗦的跟言清喬說道。
“言大人,我大哥,挨家挨戶去借了,就只有這些。”
言清喬:“...”
在這樣的家庭裡,蠟燭煤油都是奢侈品,連買口糧的錢都沒有了,更何況是買蠟燭用於夜裡照明?
“差不多夠了。”
言清喬從身上掏出了火摺子,點燃了一根稍長蠟燭。
黑尾很適時的上前,幫言清喬捧住了蠟燭。
蠟燭的火光照到男人的後背上,剛剛昏暗的時候察覺不出來,如今一看,滿是血窟窿,抓在言清喬手裡的衣服,也被血浸透了,混著天上掉下來的雨水,整件衣服都在往下滴血水。
言清喬眼力再好,也架不住這麼多的傷口,只能讓蠟燭一再湊近,一根根的挑出來,還防止在傷口裡有倒刺。
在燭火燒完之前,言清喬滿頭大汗,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上完了最後一個傷口的藥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