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喬在家稀裡糊塗的睡了一日。
她發現自己這個人有的時候脾氣就大的很,能跟陸慎恆認慫裝乖這麼長時間已經算是奇蹟,等到了徹底沒盼頭也沒有所圖甚至有些怨怪的時候,她徹底憋不住了,看見這人就陰陽怪氣的不能好好說話,就是沒頭腦的想發脾氣。
她知道這樣不好,可是忍不住,就導致她後悔的恨不得把自己埋在床上。
“小姐。”
小曲來了。
她這些日子一直在言猛院子裡忙前忙後的照顧,言猛那邊原本有幾個丫鬟,不過他這人大大咧咧對生活品質要求不高,再加上對女孩子這一方面的事情也不上心,除了對一個子虛烏有的女鬼動過心思,那些小丫鬟見待在言猛身邊也實在沒盼頭,走的走調的調,最後只剩下一個,只能小曲過去幫幫手。
言清喬應了一聲,從被窩裡面探出了腦袋。
小曲手裡拎著食盒,從外面進來了,跟言清喬說道:“小姐,是王府那邊遞來的東西。”
“什麼?”
言清喬一愣,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夜裡的陸慎恆。
小曲把食盒放到了床頭櫃上,開了出來看看,轉頭對她說道:“是點心,五味齋的點心。”
“是小暑著人送來的吧?”
那天被陸慎恆攔下來之後,言清喬自覺賭氣,連帶著小暑也不太方便去看,應該是小暑想她了。
言清喬一想,從被窩裡鑽了出來,開始穿衣服,準備去王府見小暑。
最多避著點。
沒想到小曲卻搖了搖:“不是,點心是直接送到侯府門口的,我看著,好像是王爺的馬車...”
言清喬又是一愣,看向了床頭櫃上的點心。
陸慎恆送來的?
他這是什麼意思?賠禮道歉嗎?
言清喬拍了拍腦門,覺得自己想的有點太多了,賠禮道歉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會出現在陸慎恆的身上。
不過,既然陸慎恆給了臺階,那言清喬...也就勉強,勉為其難的搭理搭理他。
鬧歸鬧,正事還是要辦的,她要以小言神醫的身份留在京城,後面的路就算避開陸慎恆,也難免需要他幫助的地方。
不管陸慎恆喜不喜歡自己,都擋不住她要留下來的決心,他早已經深陷在這京城的囫圇裡面,如果不把那位大人從中拔起趕盡殺絕,那麼以後不管她去哪裡都不會放心。
想要接觸那位大人,這種越位高權重的人,唯一的路子就是入朝致仕,接觸權利漩渦的中心。
王大人那邊暫時還沒訊息,言清喬也可以跟陸慎恆商量一下,更何況那天晚上陳大力的事情還沒有跟陸慎恆說清楚。
言清喬怕自己控制不住脾氣,在出門之前詳詳細細的把要跟陸慎恆講的話全部都過了一遍,並且再三的告誡自己,不管是在王府裡看見了什麼事情,聽到了什麼訊息,她一定要冷靜,不管她是不是前王妃,既然是以這樣的身份回來,偏生陸慎恆又喜歡上別人,那麼嚴格來說,陸慎恆不過是個跟自己沒什麼關係的人。
定了心神,很快就到了王府,裡面早就收到了言清喬要來的訊息,最先迎接出來的還是小暑。
沒有了玉嬤嬤的陪伴,僅僅是幾日的功夫,小暑那張圓滾滾的臉,肉眼可見的小了一圈,一件到言清喬,眼淚頓時就嘩啦啦的掉,哭哭啼啼的抱著言清喬的脖頸不肯撒手。
“孃親...小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來王府裡面看我了。”
“怎麼會?孃親怎麼會不要你?”言清喬抱著小暑往裡面走,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腦袋,安撫道:“上次孃親不也跟你說過了嗎,這幾日動盪的厲害,孃親沒辦法保證你的安全,特別是在這個檔口,所以爹爹不讓我帶你去侯府也是為你好,再等等吧,孃親一定想辦法,把你帶出這裡去。”
唯一能想的辦法就是翟臨回來,可是翟臨不知道為什麼這一趟去了惠山之後徹底沒了音訊,連平日裡給小暑一直傳信的習慣也消失。
翟臨那樣的人,一旦是他不主動聯絡別人,一般沒有人能找到他。
小暑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聽見言清喬一提這個,眼淚掉的更多了,斷斷續續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要哭什麼,總之就是委屈,就是反覆的強調自己不喜歡陸勝恆做自己的爹爹了,他要出王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