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冒出來,言清喬腦子突然清楚了一些。
不管是真是假,按照她以往的經驗,出這個夢境的時間都是不固定的,若是她一直陷入在這個夢境裡面,短時間內出不去的話,她要硬生生的把這生孩子的陣痛全部忍受過來。
言清喬本來就特別怕痛,膽子也不是特別的大,都沒有經歷過任何懷胎十月的心理建設,就直接把她放到了這樣的夢境裡面,光靠著她一點沒有經驗的人去兩眼一抹黑,不如干脆一些,不管是死是活,至少自己能少受一點陣痛的辛苦,最好能先從這個夢境裡面出去!
“陸慎恆...”言清喬又叫了一聲。
她發現自己越來越大膽了,夜裡切了這麼多人的腦袋,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結果現在看著陸慎恆,名諱叫的是越來越順嘴。
她深吸了一口氣,看不清屋外任何的天色,突然間對著陸慎恆說道:“我餓了,快給我吃兩口東西,越紮實的越好。”
她要補充精力,保證有足夠的力氣撐著面對她接下來的這個決定。
這個朝代應該還沒什麼側切的概念,穩婆沒那個水平,東西沒那個消毒環境,更沒有任何的後續醫療養護方法,穩婆不一定敢給她下、面劃上一刀。
但總比她這麼一直忍受著最後一屍兩命的好,她還不清楚要在這個夢境裡面停留多久,現在必須要振作起來。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越是到了這種時候,就越能激發潛能,變成自己不熟悉的樣子。
言清喬自己都要佩服自己,上輩子活的那些年,摸爬滾打遇到的事情很多,她只知道自己膽小怕事,唯利是圖,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只想著掙錢養活自己,只要不過了自己那一條的底線,什麼良心道義通通去見鬼!
她頭一回發現,原來被逼急了,她什麼都幹得出來,可以手刃百十賊人,也可以指使著人對自己下刀子!
陸慎恆一愣,陡然間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急忙就回過身讓人去準備。
一直有人等在門外,林姐姐也急忙放下了藥碗去門口。
就這兩步的功夫,已經有人送了上來兩塊點心和兩碗甜鹹粥。
有吃的就好,言清喬也不介意,衝著陸慎恆張嘴,給自己能省一分的力氣就省。
陸慎恆連問都沒有問,也沒有要別人幫忙,爭分奪秒的把一塊點心分成了幾小塊,掰成一小點,送進言清喬的嘴裡,另外一隻手裡端著碗,隨時隨地湊著給她喝一口。
陣痛又來了。
言清喬咬著點心,沒故意用力,也沒有故意憋著,牙齒咬的咯咯響,沒有力氣吃了。
陸慎恆又放下了碗,把另外那隻完好的手伸到了言清喬的嘴邊,示意言清喬去咬。
陣痛已經在往下退了,言清喬無力的推了推陸慎恆的手,能開口的情況下,又開始吃東西。
這身體虧空的厲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開始沒吃東西了,言清喬喝了一大碗的甜粥,不自覺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至少還能吃得下。
兩塊點心全部下了肚,言清喬調整了一下呼吸,摸了兩下肚子裡面這個還在折騰的小暑。
“你出去吧,你在這邊我生不出來。”言清喬卸磨殺驢,剛用完了陸慎恆,立馬轉臉推了他一把,把他往外趕。
側切對於這個朝代來說,跟自殘無異,她怕等會陸慎恆誤解她是為了保小棄大,到時候她還得費功夫去跟他解釋太麻煩了,不如出去了留空間給她自己發揮。
陸慎恆被言清喬這麼一推,頓時一愣,手裡還端著一鹹粥和一個之前裝著點心的空碗。
時間差不多了,陣痛馬上又要來襲,越臨近生之前,陣痛的感覺就越明顯,言清喬捂著肚子,臉色又蒼白了起來,對著陸慎恆皺著眉催促道。
“快點出去!你在這裡我生不出來,小暑也不敢出來!”
“小暑?”
陸慎恆半是跪坐在床榻邊,這一瞬間,甚至是有些無措的。
言清喬點頭,不管這個夢境是真是假,孩子的名字確實是小暑了,也別管是暑氣的暑還是薯片的薯。
“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把他生出來的,但你一定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