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那記憶裡的少年,就站在身邊,語氣不同,神態不同,甚至連長相都成熟了很多,完完全全的不一樣。
可偏偏,在這一刻裡,兩個人完完整整的重疊,到了最後化成了眼前的陸慎恆。
“咳!”
陸慎恆這話問的言清喬幾乎是一個激靈,言清喬也被自己這奇怪的想法惹的一激靈,一來二去,原本憋在嗓子裡的那聲咳瞬間沒忍住,重重的咳了出來。
別說陸慎恆,就是言清喬也沒有想到自己反應會這麼大,捂著胸口接連咳了兩三聲,排山倒海一般止都止不住。
眼淚鼻涕口水齊全了。
陸慎恆往她身邊側了側,微微皺眉,破天荒的給言清喬拍後背順氣。
言清喬捂著胸口不敢抬手,覺得自己真是個優秀的憑本事單身選手,都明白自己心情了,出門都忍不住化了美美的妝容,就怕見了陸慎恆不自然的露醜。
這下好了,從見著陸慎恆開始,她就一直沒不露醜過...
“真被人欺負了?”
陸慎恆會錯了意,一邊輕拍言清喬的後背一邊問,連聲音都沉了沉。
陸慎恆這人,常年身居高位,是個高嶺之花,不怒自威,他把聲音放緩了之後,每個音節都透露著他的不高興,無形裡就添了十成十的威懾力,似乎是隻要言清喬說剛剛真的吃了虧,他下一刻就能跳下馬車,提刀去宰了那欺負言清喬的人。
事情朝著陸慎恆腦補的錯誤方向發展了,五味齋那個小公子最後受的懲罰,言清喬覺得已經足夠了,急忙對著陸慎恆擺擺手。
她還沒抬頭,陸慎恆又坐在旁邊,言清喬這麼一伸手,好巧不巧的,指尖就碰到了陸慎恆的下巴。
觸電一樣,言清喬甚至能摸出陸慎恆下巴上冒出來的微微胡茬,手指定格,又飛快的縮了回去...
要命!
要命要命了!
言清喬抓著胸口,慌亂的用袖口抹了抹眼眶和鼻子,確定臉上不會太慘不忍睹之後才小心翼翼的抬起了頭,看向了陸慎恆。
陸慎恆坐的近,又被言清喬那揩油手摸的一愣,這會還沒來得及坐回去,手還撫在言清喬的手背上,下意識的,半垂著眼,看向了言清喬。
她剛剛被嗆,咳的厲害,這會嘴唇緊抿,眉頭微微蹙起,眼眶也是通紅,一雙特別漂亮的眼睛裡蘊含著水汽,這樣一抬頭一低頭的姿勢,就好像言清喬被攏進懷裡一般。
明明是驚慌的,卻還強自鎮定,手指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衣襟口,倒是有了幾分委屈的模樣。
言清喬人機靈,平日裡在陸慎恆面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又或者對上他時候,心虛又尷尬,摸著小臉反正就是一頓彩虹屁吹捧,幾分真心幾分假意陸慎恆看的是一清二楚。
如今這般近的距離,倒是突然,看的沒那麼清楚了。
“有罵回去嗎?”
不自覺的,陸慎恆聲音放輕,磁性的如同化成一條綿綿柳枝,看著尋常,卻將心鼓敲的邦邦響。
言清喬不敢喘氣,腦子也沒有了什麼思考的範圍,手指尖上還遺留著陸慎恆的觸感,微微的扎,又酥酥麻麻,一直就往心底裡面鑽。
此時此刻,那剛剛摸過的下頜角,就在眼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