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慎恆這般的語氣,真的跟那小小陸慎恆有些相似。
“我要說的也是這個...”
言清喬有些不自然的縮回手。
掌心裡這個咬痕不太好看,言清喬自己都開始不懂自己了,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扭扭捏捏。
“是陣法裡面弄的。”
言清喬斟酌了一下,偷偷看了眼陸慎恆。
她本來就是有什麼說什麼的性格,就算是見著陸慎恆就犯慫,但是也不至於故意瞞下來。
頓了下,言清喬小聲說道:“剛剛在陣法裡面,眼前看見的景象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看見了十一叔小時候。”
“小時候?”
陸慎恆側過臉,看過來,明顯是有些意外。
言清喬點頭。
“是十一叔母妃去世的那天...不知道十一叔還記不記得。”
“說說。”
昏暗天光裡,陸慎恆神色不明,那一雙幽黑的雙眸裡,似乎是裝著一池古潭,平靜無波,卻又在表面的安穩下藏著隨時都可以掀起驚天巨浪的暗。
言清喬抿了抿嘴。
“我看見,十一叔的母妃病死在床上,但先帝似乎是極其不喜您母妃,便是去世了,也沒有給名分,還看見,您母妃...一直沒有讓您進門。”
這個話題說實在的,言清喬不是特別想說。
如同在揭陸慎恆的傷疤。
“...”
前一刻的傷心難過,到了如今的冷靜自持。
言清喬看著眼前的陸慎恆,感覺有一種很強烈的分裂感。
那小小的陸慎恆哭的眼眶紅紅又乖又讓人心疼,而如今面前的陸慎恆,即便是言清喬不怕死的提起了他母妃和先帝,他神色始終是那般,沒有什麼波動。
言清喬說完,急忙擺手。
“有可能也只是幻象...”
“是真的。”
沒等言清喬說完,陸慎恆便回答了出來。
他聲音平靜,說的似乎是其他人的事情。
“先帝在世時至始至終都沒有給過母妃名分,一直到死後,母妃的封號是我提上去的,所以很少有人知道這件事。”
過去很多年了。
再說,小皇帝都上任了好幾年,上一代的恩恩怨怨早就淹沒進了時間的洪流裡,這些相對來說沒有什麼價值的秘聞,沒誰會去挖掘出來。
“嗯...”
言清喬絞著自己的掌心,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以母妃的疏遠來換取在皇宮內生活沒那麼艱難的代價,一個是父親,一個母親,就算是再早慧的陸慎恆,也會有難過吧?
清晨的風吹的有些涼。
秦樓的背角外是一大片的湖泊,湖泊上游著掌燈畫舫,此刻見快天亮了,紛紛熄了燭燈,向岸邊靠攏。
“母妃是樂姬出身,在宮外被醉酒先帝拉進了屋內,一夜承歡有的我,先帝那人,極其信奉正統,覺得我與母妃都玷汙了他的血統,小時候,很多人的說法,都說是我母妃...爬上了先帝的龍床。”
陸慎恆往前走了一小步,靠在水邊的護欄上。
天光亮了,先冒出來的晨光落在他的臉上,偷跑進了他的瞳仁,染著微微頹廢的金色。
“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