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慎恆的力氣是真的不小。
言清喬手掌心劇痛,感覺自己要被他生生撕下一塊肉下來。
按照她以往的狗脾氣,這會別說被人咬,就算是對方剛露出想要咬她的意圖,她那嘴已經先對方一步咬上了對方先發制人,絕對不會讓對方多一分好過。
可這會,言清喬一手抱著陸慎恆,另外一隻手被他咬著,心裡的難過比手上的痛還要厲害。
“乖,沒事啊。”
她語前所未有的溫柔,摟著陸慎恆也不敢久留,隨便找了個偏僻的方向,抱著跑了過去。
離著不遠就有個荒僻的院子,雖然上了鎖,不過鎖頭鏽的輕輕一拉就斷了,言清喬左右看了看,把陸慎恆抱進了院子。
院內雜草有一人多高,大雪紛飛裡,言清喬往前走了幾步,都覺得草尖上的雪粒子颳著臉疼。
落了特別大的雪,漫山遍野都被染上了雪色,晃的人眼睛睜不開。
陸慎恆咬著她的嘴還沒有鬆開,熱燙燙的眼淚稀里嘩啦的落進了言清喬的掌心裡。
言清喬抱著小小陸慎恆坐在了廢棄的臺階上,嘆了一口氣,心裡琢磨著,雖然被咬了一口,但到底是見著陸慎恆有情緒波動掉眼淚了,倒也不算虧,指不定日後若是逼急了,還能拿這事情出來笑話他?
雪落無聲。
言清喬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被陸慎恆咬了多久,甚至言清喬覺得自己掌心裡都被咬的痛麻了,陸慎恆好像終於剋制住了,慢慢的鬆開了嘴。
沒有被咬破,但是青紫一大片。
言清喬這才開始痛的吸氣。
小小陸慎恆抹了一把眼睛,通紅著眼眶看向言清喬,突然問她。
“你是哪宮的宮女?”
“啊?”
言清喬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
明明是個孩子,言清喬卻從此時此刻的陸慎恆眼裡看出了那位當朝隻手遮天攝政王的剋制與冷靜,那雙漆黑的眼眸裡,冷寂的如同一片白骨。
“香椿以為你是我的宮女,你也不是我殿內的。”
“...”
嗐,陸慎恆這麼點年紀的時候腦子就這麼清楚嗎?
言清喬乾笑了兩聲,瞧著自己掌心裡的這塊牙齒印,腦子一轉,捂在了上面,齜牙咧嘴的痛呼:“哎呀,這可真疼啊...”
鬼知道她是哪個宮裡的宮女?言清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來的,甚至都不知道眼前的場景是真是假。
不對,肯定不是真的,現實裡的陸慎恆都三十來歲了,她現在見著的這位,明明還是個奶包子的年紀,她又有什麼理由去相信這是真的?
既然都不是真的,她為什麼慫?
言清喬腰背瞬間挺直,剛想要伸手去揉兩下陸慎恆那毛茸茸的腦袋,就聽他問道。
“你...是父皇的人?”
“啊?”
言清喬一激靈,連忙搖頭,擺手辯解:“說什麼呢?我如果是他的人,幹嘛要帶著你跑?直接把你交給他不就好了。”
“是啊...”
陸慎恆也想明白了,宮中危機四伏,對於他這樣無權無勢的皇子,不管是宮裡的娘娘還是皇帝,都沒有理由在他身上花費這樣大的精力。
言清喬接連點頭:“嗯嗯。”
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又慫了。
“你若是不嫌棄我還小,又沒有人庇護,你就到我殿裡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