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慎恆抬起了頭,看向了言清喬。
言清喬原本一肚子的話,瞬間就縮回進了嘴裡。
是她逾矩且過分了。
這不是陸慎恆,或者說,這不是與她相識的陸慎恆,她認識的那個人,是這京城裡人人懼怕的攝政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不可能容忍她這般無理取鬧,甚至於現在她的腳還搭在陸慎恆的身上,肆無忌憚的在質問他。
想想真是瘋魔了,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境瘋魔,她身上靈力天賦高,借用過鐲子的靈氣,自然也難免的會衝撞到了屬於這根鐲子原本的記憶。
“你真的,一點點都不記得了嗎?”
捂著她腳的陸慎恆突然開口。
言清喬一愣,回看陸慎恆,立馬反問。
“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應該記得什麼?在你這裡,我到底跟那位王妃有什麼關係?”
“...”
陸慎恆抿嘴。
他眼神微微浮動,因為言清喬的掙扎,他為了配合言清喬的位置,已經轉換到了床榻上另外一處地方,如今半隱半現的坐在對面,臉龐的一半被月色籠罩,驚為天人的俊朗,光華流轉間美好到如同不真實的玉人。
另一半完全被陰影籠罩,看不清臉龐,也看不清神色。
“你就是她,喬喬,你說過,你會回來,我本是不信的,但是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信了。”
陸慎恆長舒一口氣,如今的神色沒有半分關於那位攝政王的沉鬱,說話的時候,眉目微微上挑,數不清的流光韻致。
不得不說,這樣一張臉頂在這裡,言清喬很難專注的去想陸慎恆說出來的話。
如今也覺得兩人這個姿勢太過於不對了,有想要抽回自己的腳,一邊暗暗發力一邊問。
“你能不能說的簡單直白點?”
什麼叫她就是那位王妃?
她不是言清喬嗎?這言國侯府的大房嫡女,不說別的,就是年齡上面,也絕對不可能生出小暑這般大的兒子出來。
陸慎恆笑的挺高深,手上的力氣卻沒輕,仍然是一手抓著言清喬的小腿,一手抵在那已經由疼痛變為酸脹的腳踝上,篤定的對言清喬說道。
“你會想起來的。”
“你是嘴裡藏球了嗎?能不能把話一次性說清楚?”
言清喬那個抓心撓肝,原本以為自己有了鐲子的記憶,至少能在這個方面能夠佔據絕對的主導權,沒想到跟陸慎恆說話,這才幾句話的功夫就被對方引導掌控了。
如今她的問題還稀裡糊塗著,腳也陸慎恆禁錮在了手掌裡面,言清喬脾氣本來就不算特別好,這會真的是噌噌噌的往外面冒火。
到底仗著對面這纏心毒下面出來的陸慎恆不是讓她慫且怵的那京城攝政王,言清喬就連說話都沒有十分的客氣,長進了。
陸慎恆似乎是為了故意等她這著急上火的模樣,聞言還笑了笑,目若流星,輾轉情深。
還沒等到他把剩下的話解釋出來,窗戶外面突然響起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句奶聲奶氣的話儘量剋制著聲音。
“臨叔,爹爹和孃親,在幹什麼?我們進去會不會打擾他們兩個人的好事情?”
這句話說的甕聲甕氣,說話的時候很明顯在用手去捂著嘴巴。
沒聽見翟臨的聲音。
估摸著小暑把嘴巴捂起來,聽不見任何聲音的翟臨壓根就不知道小暑鬼鬼祟祟的在說著什麼,等屋內兩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視窗裡面抖然間被塞進了一個圓滾滾的小皮球。
翟臨扔的準,小暑那敦實的身子從視窗飛進來,直愣愣的就撲在了陸慎恆的身上。
陸慎恆還在跟言清喬說話,等著她如同一頭暴躁的小獅子著急上火,一個不防,直接被小暑壓著撲倒在了床尾,骨碌一下摔到了床腳下面。
光線昏暗看不清,但是聽著聲音,是腦袋先著的地。
“小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