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媽媽眉頭一跳。
言清喬說著的這話,真是太有深意了。
原本老太太給言清喬院子裡塞人,一來是為了找個眼線,盯盯言清喬,不求抓住對方過錯,但是總讓言清喬有苦說不出的就好,二來,老太太也是為了讓侯府的下人們知道,侯府變天了,老太太回來了,後院的權利就不會在連曉曼一個人手裡了,老太太想要誰去哪裡都行。
可是給言清喬這不動聲色的四兩撥千斤,竟然無意間就反轉了方向,給言清喬院子裡面塞人就變成了老太太這麼多年不在王府,對言清喬有愧疚的心意。
這兩個說法,差別可就太大了。
想要的效果也是天差地別。
孟媽媽勉強笑了下,饒是跟著老太太這麼多年,也算是人精的人物,一時間也沒有找到把話圓回來的好說法,只能說道。
“二小姐,老太這些年不在京城,對侯府裡面的形勢沒有那麼在意,對待幾個孫女孫子都是一樣。”
言外之意,對言清喬沒有什麼愧疚心意,要是真的愧疚了,應該對全府上下的公子小姐都有愧疚之意。
言清喬把小曲遞過來的蘋果吃的差不多了,聞言眨眨眼,忽然說道。
“這麼說的話,老太太也不一定知道侯府這些下人的脾性?既然不知道脾性...”
“二小姐說笑了,老太太當然是明白的...”
孟媽媽被說的眉頭直跳,這話說了才一半,立馬覺察出不對了,等到再想收回頭,已經來不及了。
言清喬目光微動,沒說話。
身邊的小曲還是那模樣,專心的用刀子在對付手裡剩差不多的蘋果,言清喬不遞眼色給她,她就絕對不開口。
一直跟在後面,下午才剛剛上值的劉媽媽左右看了一眼,嘀咕了一句。
“真是奇怪,老太太這些年不在京城不在侯府,對小姐公子們不上心沒空照顧,倒是瞭解侯府的下人們?”
這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在了院內眾人的耳朵裡。
孟媽媽面色一寒,轉過了臉,看向了劉媽媽,冷著聲音問道:“你這刁奴,剛剛在說什麼?”
塞人這件事情,孟媽媽這邊已經是說到了騎虎難下,說是老太太恩賜賞了下人,偏偏被言清喬說成了老太太愧疚送來的人,但若是不承認愧疚這件事情,言清喬那模樣是一定不會鬆口要人了。
權衡了一番,還是塞人過來扎眼來的划算。
孟媽媽便索性轉過頭,看向了劉媽媽,轉移話題。
這種伶牙俐齒的主子下面,奴婢肯定是也是伶牙俐齒據理力爭的,孟媽媽冷笑了一聲,走到了劉媽媽的面前,厲聲問道。
“你...”
“我什麼都沒說啊。”
劉媽媽手裡又捏回了掃帚,此時此刻茫然的抬起了頭,彷彿剛剛說話的不是她,甚至還有點慫。
孟媽媽憋了一肚子的火氣,被言清喬噎了幾句已經感覺被下面子,滿心滿眼的想在劉媽媽面前找回點面子,他們做下人的不該說主子什麼,孟媽媽不敢說言清喬,同理,劉媽媽也不該說老太太什麼。
只要劉媽媽敢說一句話,孟媽媽絕對會手撕了她!
“難不成是我剛剛聽錯了嗎?真是笑話,這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刁奴,竟然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