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連曉曼剛剛出去了嗎?”
老太太遲疑了一瞬間,看了看言清喬背後站著的一行人,迅速裝聾作啞打太極。
言清喬笑了笑,這會卻是反過來拉著老太太的手,生怕她會帶著幾個婆子掉頭跑掉一般,溫溫柔柔的說道。
“祖母才剛剛回京,對侯府內大小事宜一定是還不太懂得的,年紀大了耳目也沒有那麼靈光,怕是有所不知,清喬今日,可是受了大委屈。”
言清喬開始先告狀,飯食先下手為強,不管這老太太心裡想法是如何,她這話要說出來,也是說給侯府內聰明人聽。
她早就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任人欺負踐踏的傻子了,她不僅僅身上有小皇帝的婚約,背後還有隻手遮天的攝政王撐腰,對比言定章和老太太,總歸要有點想法給自己留個退路。
說著說著,言清喬聲音越發柔弱,泫然欲泣。
“祖母可要替清喬做主啊,小嬸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要不是十一叔出面相救,祖母現如今,指不定就徹底看不見清喬了,嚶嚶嚶。”
“...”
這話,老太太是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言清喬這話裡有絆子,若是老太太應下了,之後想要在侯府裡牽制言清喬,她直接輕飄飄的一句老太太剛剛回京不太懂侯府裡面的情況,那她就真是無話可說。
可若是不應...
老太太看了一眼言清喬背後站著的幾個男人。
一看就是陸慎恆近身的人,各個身上刀槍棍棒帶的齊全,即便是垂眼站在馬車旁邊,那渾身上下隱隱散發出來的騰騰殺氣也不是侯府裡任何一個人能抵擋的。
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陸慎恆今日是鐵了心要給言清喬撐腰了,即便是老太太,也不敢忤逆著陸慎恆的意思來。
但是,就這麼服軟,侯府之後怕是要被言清喬當家了。
“乖孫,你受苦了,跟祖母先回家裡去,你有什麼委屈,當著祖母的面說,祖母一定給你做主。”
老太太打太極,有什麼說法都不能在陸慎恆的人面前表露出來。
言清喬當然也不是吃素的,緊緊拉著老太太的手,像是突然間才找到親人一般,腳底用力微微站定,滿目真摯的淚水,盈盈欲墜。
“祖母明斷,清喬知道祖母是侯府裡對清喬最好的人,祖母這次一定要替清喬做主,小嬸竟然帶著這麼多的婆子去十一叔王府的門口,當場要求清喬驗身,說清喬這幾日與王府內小言神醫來往過於密切,恐有不潔...”
言清喬沒說完就開始哭,哭的蚊子叫一般嗡嗡嗡的,說話都甕聲甕氣滿是鼻音,緊緊盯著老太太。
她要逼著老太太在陸慎恆的人面前表態,不然真的像是老太太說的那般,回府了再幫她做主,怕是做的什麼主都說不好。
“祖母,這名聲若是傳了出去,清喬莫說進不進的了皇家的眼,便是被人在背後指戳兩句,清喬也徹底活不下去了啊...”
“乖孫...乖孫不哭...”
老太太神色僵硬,被言清喬拉著,當著黑首的面,也不好貿貿然的抽出手先拉著人回府,更不敢應什麼關於言清喬身上與小皇帝婚約的事情,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
黑首帶著眾人,不退不進,只是無聲的站在言清喬的身後,看著模樣,只要言清喬不開口,他們就不會走。
侯府不比王府,王府位置清貴,一般的販夫走卒不敢近前去叫賣,連曉曼在王府門口賣力吆喝了半天,也就那麼幾個人。
侯府就不同了,在這寸土寸金寸貴人的京城,言國侯府並不是絕對惹不起的存在,被言清喬在門口拉扯了幾下,眾人瞧見似乎隱隱有熱鬧瞧的苗頭冒出來,這會已經明裡暗裡圍了過來。
言清喬咬死,老太太下不來臺,之前在門口看見言清喬馬車回來,立馬回去叫人的那個婆子這時候進了一步走了出來,對著言清喬行禮。
“二小姐,外面日頭大,還是先同老太太回屋內去,您祖孫兩人多日未見,定是有說不完話的。”
言清喬:“...”
她轉過頭,看向了這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