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背面的簷角上,坐著一個男子,看著年歲也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少年手裡拿著酒壺,錦衣玉面,半倚在簷角的瓦片上,長腿交疊,神態像只大貓一般,慵懶的曬著太陽,似乎剛剛那個沒忍住的笑聲不是他發出來的。
言清喬一愣。
河水裡那個猥瑣男還撲騰,斷斷續續的叫喊:“救命...我,不會...不會水。”
簷頂上那個少年也不說話,只是饒有興味的看了眼言清喬,自顧自又倒了一口酒水進了嘴裡。
言清喬開門見山,迎著陽光,仰著一張小臉,笑眯眯的對著屋簷上那個少年問。
“敢問公子,剛剛可看見什麼了?”
她聲音軟糯,即使是穿著一身男裝,也跟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般,香香軟軟的如同一團小奶糕。
少年大概是覺得有意思,索性半躺在了屋簷上,懶洋洋的來了一句。
“我可以當做沒看見。”
“...”
那就是看見了。
殺人償命,她今日出行不利,竟然被人抓了個行兇現場。
言清喬眯著眼睛笑,頓了下回過頭,蹲在了河邊。
她耐心的看著那猥瑣男人上下浮沉,一口一口的被迫灌喝水。
屋簷上的少年輕飄飄的跳了下來,走到了言清喬的身邊,也跟著蹲了下來。
“知道他是誰嗎?”
那少年指著河水裡撲騰的猥瑣男,問言清喬。
言清喬捧著一張白團子般的臉,看著那猥瑣男,反問一句。
“我為什麼要知道他是誰?”
“...”
身邊的少年笑,坐在了河邊,晃盪兩條長腿,仰頭灌了一大口的酒,側過臉又問。
“你叫什麼名字?”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叫什麼?”
笑話,現在說了名字等著以後公堂之上被指認嗎?
言清喬斜睨了身邊少年一眼,就算是說著很不客氣的話,神態也跟一隻小獸般,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惹的人心癢。
還不等那少年再說話,言清喬拍了拍小手站了起來,喃喃的自言自語:“還真不會游泳...河水應該喝的差不多了吧?”
說完,她又看了一眼水裡咕嚕嚕已經漂不上來的猥瑣男,確認他已經撐到極限了,這才轉過身,手做喇叭狀,對著小樓扯著嗓子大喊:“來人啊!救命啊!有人落水啦!”
“...”
身邊少年很明顯沒料到她會做出這種反應,挑了挑眉,捏著酒壺又是一笑,這下,眼裡的興致更濃了。
言清喬這嗓子喊的不低,加上這條樓後小路貌似很少有人來,也不嘈雜,不過一會會的功夫,最先來的,是秦香樓的小倌。